康福·念
清晨,宛如在冷顫中醒來,恍惚中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定格在自己床頭。
是誰?
“宛如。你醒了?我是大姐!你……你還好吧?”看到宛如的睫毛微微翕動了一下,白色身影又湊近了些。
大姐?怎麼會是大姐?我不是死了嗎?怎麼會碰到大姐?她的腦瓜裏滿是疑惑。眼前朦朦朧朧的,根本看不清麵前的狀況,似乎又有一個身影出現了:“宛心小姐,您去廚房喝點粥吧,你看這大清早這麼冷的,宛如小姐這有我守著就好了。”這是阿福的聲音。難道?難道我沒有死掉嗎?宛如絕望地想著,原本準備睜開的雙眸又悄然合上了。—老天為什麼連死的權利都不給我呢?
“那,這裏就交給你了,阿福,我出去了。”宛心幫妹妹掖了掖被子就走了出去,臨了她似乎想起了什麼,淡淡地說,“阿福,以後不必叫我小姐了,我也早已不再是小姐了,你喚我宛心就可以了。”
“啊……哎!”阿福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大姐永遠是大姐,永遠似蘭草一般。宛如依然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這麼多年,早已失去父親寵愛的她,在桑家上上下下的人眼裏和一個奴才無異,也就是大姐還把她當成妹妹看,其他的姐妹早恨不得把她置於死地,還記得那年大姐命丫頭把爹爹準備跟隨大臣一起陷害康伯伯的事情偷偷告訴她,那時候已經被父親和眾姐妹唾棄的她不顧死活地衝進後院哀求父親,可是父親最終也沒有聽她的,依然違心上呈了那道奏章,康伯伯全家入獄,她在父親的房門前跪了三天三夜,直到虛脫,父親才同意保下俊哥哥一條命,而其他的康家直係親屬全都無一幸免。她知道二姐她們一直瞧不起自己,她也知道這次之後她們更憎惡自己,她更明白如今落到這樣的下場,她們更是將自己恨之入骨,但是她不怕,也不後悔,因為康伯伯他們本沒有錯,錯的是爹還有那些貪功心切的大臣,她沒有能力保全康伯伯,那隻要俊哥哥活著就好!因為她難以想象,這個世界上如果沒有了俊哥哥那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想到這,她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阿福見狀連忙上前:“宛如小姐,你醒了嗎?”
她睜開眼看了看她,打起精神想坐起來。
“宛如小姐,我這就去廚房給你弄點吃的,我囑咐裘嫂熱了點湯,你好好的補一補……”
話音未落,一個冷峻的身影出現在這小小的房間之中:“沒事了就要起來做事,這裏不是你們桑家,還等著別人伺候你呢?阿福,你出去!還有,如果以後再讓我聽到你叫她宛如,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阿福回頭看了一眼主人,連禮都沒有行,直挺挺地走了出去。
“我知道你討厭我,如果有氣就衝著我來,不用那樣為難阿福,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恢複了往昔的模樣,隻是臉色蒼白了些,他不屑地看了看她:“怎麼?我訓斥他,你心疼了?光天化日,你躺在別的男人睡過的被子中不覺得有傷風化嗎?你那個把聲譽看得比命都重的爹就是這樣教育你的嗎?”
他這樣鄙夷的目光讓她心痛,但是一麵對他,隻要他站在她的麵前,無論有多少委屈她都無力分辨……
她還是這樣!她一直是這副窩窩囊囊的樣子!康俊有些懊惱,摔門而去。
“咣”的一聲響讓她知道了,她的俊哥哥是多麼厭惡她,從小時侯開始,他就已經這樣厭惡她了,隻是現在她看地更明白些,歎了一口氣,她摸索著穿衣下床。
康家的規矩不嚴,因為無論是老主人還是現在的小少爺待大家都是一團和氣,可是府中憑添的這十幾個美麗女子卻得不到少爺的青睞,不要說少爺了,就連康府的下人們對她們都是恨之入骨,因為當初不是桑家的陷害,老主人全家就不會有這般遭遇!想想以前兩家人交好的時候,他們對桑家的人都像自己的主人一樣恭敬有加,可是換來的卻是這樣的下場,怎麼能叫他們不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