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親也被嚇病了好幾天,後來我聽說那丫鬟死得冤,血把院子裏的青石板磚都染紅了,粗使婆子們洗了一天一夜才洗出來。”蘇憐說的煞有介事,仿佛親眼目睹一般。
如果蘇夜闌聽到,一定會感歎她頗有說書的天賦,一件莫須有的事情被她吹到天花亂墜。
一眾貴女嚇白了臉色。
“太狠毒了,你妹妹才多大就這般狠辣,以後可莫是個毒婦。”陳月涵心有戚戚,連看都不敢往那邊看了。
“她嫁進哪家,隻怕哪家就要遭殃。”
“那這可就不是毒不毒婦的問題了,這是妥妥的災星啊。”
“誒,你們別說,我聽說她之前心悅六皇子,可別……”
“別胡說,六皇子才看不上她呢!”蘇茴忽然厲聲打斷她們,話出口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又尷尬的看向一邊。
眾人本來討論得興奮,但被她這麼一打斷,頓時少了興趣。
蘇憐看著她,若有所思。
蘇夜闌當然不知道那些貴女背地裏對自己的議論,當然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
這點流言蜚語算什麼,當初她惡毒之名響徹整個後宮的時候,天下文人對她的罵聲才叫鋪天蓋地。
天下的人謾罵她都不怕,還會怕幾個黃毛丫頭?
蘇夜闌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呆著。
但有人並不想讓她如願。
沒走兩步,一個嬌小的身影就攔在自己麵前。
“你之前為了一株桃花害慘了羅公子,怎麼還敢這麼大剌剌的出現在我祖母的壽宴上,難道就不覺得愧疚嗎?”
陳家的五小姐走出來,聲音帶著怨氣。
她身後的丫鬟連忙出來攔她,“姑娘慎言。”
陳月涵也站起來,意有所指的笑著道:“我勸五妹妹還是離某些人遠一點,當心惹怒了她,最後倒黴的還是自己。”
她說話時眼睛一直盯著蘇夜闌。
這所謂的某些人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蘇夜闌轉頭看向這兩個對自己充滿敵意的陳氏姐妹,嘴邊蕩開一抹笑,“原來是陳家的大小姐和五小姐,幸會。”
陳家大小姐陳月涵算是她的同窗了,不過她從來跟蘇憐走得近,而且向來自持清高,跟蘇夜闌並不相熟。
至於陳家的五小姐陳月苒,倒是個有說法的姑娘。
她本是陳家三房的二女兒,雖然是庶女,但因母親格外得寵,所以跟嫡女一樣有在國子監讀書的待遇。
如果蘇夜闌沒記錯,這位陳家五小姐,上輩子正是嫁給羅子陽做的正妻,一個庶女能嫁進羅家那樣的門楣當正妻,可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事。
她當時認為陳五小姐很有手段,但就如今這個攔路的舉動看來,好像為她謀劃的並不是她自己。
“怕什麼,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我問心無愧,倒是有些人卑鄙無恥,應該覺得愧疚。”陳月苒恨恨道。
這邊動靜不小,不少女眷都看了過來,指指點點。
陳月苒高昂著自己的腦袋,像一隻高貴的孔雀,根本不懼人們說什麼。
她認為應該覺得丟臉的蘇夜闌。
不想,蘇夜闌隻是笑道:“五小姐會因為說了實話而心生愧疚嗎?想必是不會的,既然如此,我為什麼要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