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苒一曲舞畢，不出意外獲得滿堂喝彩。
她腰肢柔軟，動作清麗中透著嫵媚，一雙丹鳳眼盈盈粼粼，顧盼生輝，樂聲高亢之時，她旋轉起舞，目光掠過每一個人，又仿佛隻是旁人的錯覺。
那似顧似盼，卻又不著實質的若即若離之感，恰似讓人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眾人雖然不知道陳柳氏當初一舞傾城時的盛況，但單看陳月苒這一遭，也能猜到當時盛況空前，萬人空巷的場景。
女眷們尚且看得目不轉睛，更何況那些自詡風流的世家子弟？
大昭雖然對女子要求苛刻，言行都有管教，但對男子卻是及寬容的，甚至有才子夜宿青樓，鬥酒詩詞數十篇，從而美名遠揚，官拜七品。
這就是大昭的現狀。
現在陳月苒這支舞清新嫵媚，何嚐不是男人們最喜歡的那種女人，上得廳堂，出得大堂，床下閨秀，床上花娘。
有幾個世家子弟的目光甚至都有些露骨了。
陳家長輩們卻顯得很驕傲。
他們家養出來的姑娘，才色無雙，讓大昭世家子弟趨之若鶩，這樣的榮譽哪怕有些不太端莊，那也是極好的，極大的滿足了他們內心的虛榮。
陳肖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六皇子。
“殿下覺得，這支舞如何？”他滿臉期待。
沈殊臉上的表情倒是沒有多大變化，隻是明眼人都能清楚看到他眼中掩飾不住的驚豔之色，看來也是被深深吸引了。
陳肖心裏更加舒爽。
他又去看孟臨淵，“小公爺覺得呢？”
這兩個是如今宴席上最有身份的人，如果能得到他們的青睞，那到時候陳家鹹魚翻身，飛上枝頭也是指日可待。
什麼禮義什麼廉恥，他此時都不在乎了。
他就希望六皇子和孟臨淵其中一人能看上他家女兒，讓陳家攀上大樹，重現當年德陽候盛極時期的榮光！
陳肖滿腹期待，但孟臨淵並未給他任何答複。
這讓人有些尷尬。
“小、小公爺？”陳肖不死心，再叫了一聲。
這次是張楷看不下去了，抬起手肘捅了一下身邊的人，咬著牙低聲提醒，“回神兒了，人家問你話呢，別囂張太過了。”
孟臨淵做出一個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事。
他打了個嗬欠，然後道：“啊……跳得不錯。”
眾人：……
這就很過分。
如果他低調一點，直接說人家跳得不錯，那也是給人麵子了，可他偏偏要先打個嗬欠，才給個敷衍的答案。
陳月苒本來滿懷期待的看著他，誰知得到的卻是耳光般的羞辱。
她臉都黑了。
蘇夜闌也沒想到這位孟小公爺如此囂張，這麼肆無忌憚的惹眾怒，當真就不怕樹敵無數，與天下人為敵嗎？
她不了解孟臨淵這個人，隻覺得如果他當真是這樣的性格的話，那年紀輕輕就死了這事兒，當真不冤枉。
陳月苒心裏隻怕恨死他了吧。
到時候孟臨淵大禍臨頭的時候，之前被他得罪過的人隻怕要上趕著落井下石。
想到這裏，她唇邊扯出一抹無奈的笑：這就是所謂的自作孽不可活。
她是在笑孟臨淵的。
不過當她抬頭與陳月苒目光相對，並且從對方眼中找到惡毒的怨恨時，就覺得這事誤會的有些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