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闌一開始覺得衝出來那人是買下知盡歡一夜風流的恩客，現在聽著兩人的對話，卻發現並非如此。
她垂眸去看。
那個披頭散發一身狼藉的，不是孫成蹊是誰。
“孫掌櫃，你……”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從那群狂蜂浪蝶的修羅場中逃出來，又是怎麼到了知盡歡手裏，但看他現在的樣子，兩人應該是相認了。
上輩子他找到知盡歡時時什麼樣子，她沒有親眼見到，不過也想象過，或許一往情深，或許傷感無奈，卻沒想到會是如今這個樣子。
眼前的知盡歡紅袖輕衣褪去，隻留身前一抹淺粉繡花兜，露出細膩白皙的肩頭和若隱若現的細腰。
冰肌玉骨，婀娜曼妙。
她臉上的紅紗已經取下，玲瓏瓊鼻配上靈動鳳眸，朱唇含笑，當真是人間絕色。
知盡歡身為明月樓第一花魁，住的地方也跟其他花娘不同，是以兩人的出現並未引起太大動靜，而且知盡歡看見他們之後，也沒有立即叫人，反而饒有笑意的盯著他們，似乎在盤算什麼。
她走出來的時候，腳腕上足鈴迎風輕響，妖嬈至極。
哪怕蘇夜闌是女子，也不得不感歎一句，這真是個世間少有的妖精。
“既然孫掌櫃已經找到所尋之人，那我也不必在此久留了，告辭。”蘇夜闌轉身想走。
雖然過程有些許波折，但好歹沒有辜負他們的初衷。
現在孫成蹊已經找到想找的人，她也應該功成身退，而且明月樓不是什麼好玩的額地方，她一點兒也不想久留。
“別呀，留下來一起玩啊。”孟臨淵開口道。
蘇夜闌：“……”
那還是不了。
蘇夜闌活了兩世，覺得自己的見識已經遠不同於普通女子，但跟孟臨淵這樣子的人比起來，還是差遠了。
她表示並不想參與他們什麼刺激的遊戲，隻想快點。
孟臨淵許是覺得她這模樣有趣，難得在她臉上看到除冷漠和仇恨之外的表情，十分新奇，一時間起了逗弄的心思。
“別不好意思，人多才熱鬧。”
“……”
“沒想到這位小公子年紀輕輕，想法卻很有趣。”知盡歡懶懶開口，目光在蘇夜闌身上逡巡一圈，忽然挑眉，“我看這位……姑娘，應該還未及笄吧，尚未破瓜的嫩雛兒，小公子也舍得嗎？”
知盡歡言語極盡挑逗。
身在花樓的女子，說話做事自然與尋常女子大有不同。
蘇夜闌不知她在這裏呆了多久，印象中這輩子比上次孫成蹊找到她提前了許久。
但是剛才在明月樓聽見其他花娘嚼舌根，說了許多與她有關的事，聽起來她似乎在離開孫成蹊之後並未一帆風順。
她眼力也不同尋常。
從剛才她進明月樓，雖然相貌陰柔，卻少有人將她認成女子，隻有知盡歡一眼挑破。
她倒不介意她那些話。
蘇夜闌上輩子聽多了陰陽怪氣口蜜腹劍，知盡歡剛才那話雖然放肆，但並不沒有什麼實質的影響。
畢竟更露骨的她還沒說出來。
孟臨淵卻瞬間沉了臉，“你有兩個選擇，自己閉上嘴，或者，我幫你永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