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臨淵說著,仿佛要佐證他所說的話似的,伸手朝張楷方向勾了勾,張楷秒懂,從袖子裏掏出那封早就準備好的帖子。
“謔,還真請了小公爺呢,真稀奇。”有人低聲笑道。
“這範青山膽子也大,什麼樣的祖宗都敢往家裏請,也不想想自己這座小廟究竟能不能容下這麼多大佛。”
“嗬,到底不是什麼世家出來的人,哪有這眼力勁兒。”
眾人議論紛紛,多數抱著看熱鬧的心思。
蘇夜闌也看出了兩人之間暗湧的敵意,有些擔心。
兩個心高氣傲的人,必然不會對對方俯首稱臣,沈殊從來深沉隱忍,城府極深,而孟臨淵從小讓孟家給寵壞了,隻怕不會是他的對手。
若放在平時,她絕不會摻和進這兩人的明爭暗鬥裏,但今天有些不同,如果兩人真在此結下什麼恩怨,被那些嘴碎的人一歪曲,隻怕自己也要被牽連進去。
蘇夜闌現在不想跟沈殊有任何關係,更不想牽扯上孟家。
“不是要行酒令嗎?我倒想試試。”
蘇夜闌手指敲擊在酒杯杯沿。
氣氛原本劍拔弩張,但因為她突然插話進來,空氣中湧動的暗流仿佛瞬間凝滯一般。
半晌之後,孟臨淵輕哼一聲,轉身做到蘇夜闌對麵。
原本坐著的人立馬給他讓座。
畢竟這看熱鬧是看熱鬧,沒人真的敢得罪他。
沈殊也不是喜歡找茬的人,既然被人打斷,他也沒有繼續爭鋒相對的意思,低頭繼續吃麵前的糕點。
看兩人的反應,蘇夜闌知道自己賭對了。
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在這裏鬧起來,不然事情傳出去,倒成了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我雖然沒什麼學識,但也不想平白留下來打掃酒桌,李三小姐質疑我,那不如跟我比一比,差的那個留下來打掃,你看如何?”
解決了兩個不省心的男人,她又轉頭看向李雅蕊。
李雅蕊被下得慘白的臉色尚未恢複,聽了她的話,更是神情怪異,“你……我、我跟你比?你自己什麼水平自己不知道嗎,我憑什麼跟你比?”
“既然如此,你有什麼好怕的呢?”
“怕?可笑,我會怕你?我隻是覺得贏你太過輕鬆,到時候你輸不起,又、又說我仗著學識欺負人!”李雅蕊緊張道。
吟詩作對這樣的事,她其實也不太擅長,可挑釁的人是蘇夜闌,她又不想輕易認輸。
原本是想借機羞辱她一番,誰知她倒像是個硬茬,跟自己杠上了。
真見鬼。
這要放在平時,蘇夜闌怎麼可能跟她硬杠,隻有跪下來求饒的份兒。
如今卻不一樣了。
李雅蕊憋屈得想哭。
“既然李小姐這麼有信心,那便請吧,不過我不如大姐姐,肯定也作不出她那樣驚豔的詩句,不如就像李小姐之前說的那樣,壓上韻就好。”
蘇夜闌手指緩緩敲擊桌麵。
“不如還是以雪為題,李小姐先,還是我先?”
“當然是你先。”
李雅蕊慢慢冷靜下來。
她想起來了,她還有個本事,能保證她絕對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