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臨淵走了。
非常生氣的離開。
蘇夜闌坐在房間裏沒有說話。
她都不知道自己保持這個姿勢坐了多久。
直到外麵響起輕微的敲擊聲。
蘇夜闌背脊一緊。
還來？
她萬分緊張的看向窗外，但很快發現是自己搞錯了，剛才敲響的根本不是窗門，而是她內間隔擋的木門。
“姑娘。”
夏竹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
很輕。
蘇夜闌坐著沒動。
剛才孟臨淵鬧出那樣的動靜，她也知道會驚起院子裏的人，今天是夏竹守夜，那必然是瞞不過她了。
而且就算想瞞也沒用。
夏竹是幾個丫鬟裏最聰明的一個，就算沒有撞見今天夜闖的孟臨淵，以後也早晚會發現。
這是時間問題。
蘇夜闌輕歎一聲，沒有立即開口。
她等夏竹先說。
夏竹在外麵等了一陣，沒有聽見裏麵的回應，沉默片刻，又道：“奴婢剛才去小廚房熬了點參湯，姑娘要不要喝點壓驚？”
“……拿進來吧。”
“是。”
夏竹低聲應了，然後推開隔間的門走進來，她身上披著衣服，青絲披散，給原本就沉穩的麵容增添幾分婉約。
蘇夜闌一言不發的喝湯，半晌，才問：“你都聽到了吧？”
夏竹低頭，“是。”
“那你有什麼想法？”蘇夜闌放下參湯，抬眸看她，“跟其他幾個比起來，你最沉著冷靜，連清影也比不上你，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姑娘謬讚了。”
夏竹將她喝完的參湯收好，放到一邊，才道：“奴婢其實沒什麼看法。”
蘇夜闌挑眉，“哦？”
夏竹道：“姑娘已經明確拒絕了孟小公爺，甚至不惜說出那樣的話，奴婢雖然不知道孟小公爺是個什麼樣的人，但也能從平日坊間傳言中聽出他輕狂高傲，想來他以後應該不會再來騷擾姑娘了。”
她娓娓道來，說的都很中肯。
蘇夜闌卻又一瞬間的恍惚。
輕狂高傲嗎……
是啊，孟臨淵從來都是驕傲的，所以在聽她說了那樣的話之後，肯定就不會再來找她，否則他就不是孟臨淵。
“抱歉，今天嚇著你了吧。”
自家姑娘的隔間裏忽然傳出來男人的聲音，膽子再大的人隻怕都要嚇得夠嗆。
之前孟臨淵砸窗框的時候，聽到一聲淺淺的驚呼，他以為那是蘇夜闌，其實不是，是猛然驚醒的夏竹。
“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她承諾。
夏竹搖搖頭，道：“姑娘無需向奴婢道歉，那……孟家的小公爺放浪形骸，明明是他糾纏姑娘才是，姑娘今天受驚了。”
孟臨淵臭名昭著。
雖然蘇夜闌往日裏名聲也不怎麼樣，但她隻對沈殊有過衝動之舉，其餘時候還是安分守己，所以夏竹下意識就把全部的屎盆子扣到孟臨淵頭上。
蘇夜闌點頭。
看著她滿臉義憤填膺，她忽然想到孟臨淵今天回去又不知道該怎麼發脾氣，隻有無奈苦笑。
罷了。
也就這樣吧。
她跟他本來就是不可能的。
“姑娘也不用擔心，今天這件事奴婢會爛在肚子裏，誰也不會告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