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的孟臨淵很暴躁。
蘇夜闌上前兩步,踩過茶盞碎片,“你不吃藥,傷怎麼能好呢?”
聽見熟悉的聲音,狂躁中的孟臨淵愣了愣。
抬頭,看見蘇夜闌站在那裏。
空蕩蕩心口仿佛瞬間被什麼東西填滿,炙熱的夏風迎麵吹來,比春風更柔,比蜜糖更甜。
“你怎麼來……嘶!”他驚喜的想要坐起,但牽扯到傷口,倒抽一口涼氣。
“別動。”
蘇夜闌上去。
扶住他手臂,剛好能看見他背上猙獰的傷痕,又幾道甚至深可見骨。
“怎麼會傷得這麼重,你沒有用藥嗎?”
“張楷那孫子弄來的藥又臭又苦,也不知道是不是趁機算計我,不過不礙事,小爺是什麼人,一點都不覺得疼。”
“……”
真的嗎?
蘇夜闌捅了下他腰窩,孟臨淵吃癢躲開,又扯到傷口。
“嘶!你……你這個沒良心的丫頭!”孟臨淵疼得臉色都變了,額頭上浸出冷汗。
他看著她的眼神惡狠狠的。
蘇夜闌沒有理他,轉頭看向身後的丫鬟,“清影,去馬車上把我的藥箱拿過來。”
“是。”
清影領命,很快出去。
片刻之後,提著個大藥箱進來。
孟臨淵也知道她想幹什麼,眼眸亮了亮,索性破罐子破摔的道:“哎,剛才好像扯到傷口,我覺得我傷得更重了,嘶,疼疼疼。”
他在床上瞎叫喚。
蘇夜闌看他一眼,“你剛才不是說不疼嗎?”
孟臨淵麵不改色的胡說八道:“剛才是不疼的,但是你碰了之後就變得很疼了,肯定是你的原因,你要對我負責。”
“……孟臨淵,你好歹是個大男人,要點臉行不?”
“……”不行。
要臉能讓她來看他嗎?能讓她主動為他治傷嗎?
就像張楷經常說的,男人有時候不能太要臉,有時候臉麵掙到了,媳婦就沒有了,這才得不償失。
他之前不懂,但現在終於領悟到其中真諦。
小廝見自家主子很上道,連忙捂著傷口退下了,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拖走一臉防備的清影,頂著一臉血,深藏功與名。
房門關上,屋子隻剩下他們兩人。
蘇夜闌也不忌諱什麼男女大防,見孟臨淵光著上身,倒省去了脫衣服的麻煩,命令他躺下,給他處理傷口。
他身上的傷口是處理過的,隻是沒有上藥,所以恢複很慢。
也是這個時候蘇夜闌才發現他身上除了這些新傷之外,還有許許多多陳年舊傷,傷痕遍布在少年背上,顯得猙獰可怖。
她動作微頓。
孟臨淵也是才想起自己背上什麼難看模樣,掙紮著要坐起來,“算了算了,小丫頭家家的哪會弄這些,你別折騰了,我沒事。”
“……傷口都見骨了,這還叫沒事?”蘇夜闌心裏悶悶的,“孟臨淵你老實告訴我,這些傷究竟是怎麼回事?”
怎麼能下手這麼狠呢。
他可是孟小公爺。
這世上最驕矜疏狂,不可一世的風流少年,孟家的人不是一向很寵他嗎,怎麼會下這樣的狠手。
“嗬,有些人不喜歡我,明麵上不能做什麼,便在暗地裏動手腳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