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楷覺得悲哀。
當然不是因為別人，而是因為自己，他本不是跟著孟臨淵來的，而是抱著立功的心態，跟著大理寺那群人一起過來的。
原因很簡單。
他的祖母當初因為蓮音寺拐賣兒童的案子鬱結多年，心結一直不能解開，他一直留意著關於寺廟的案件。
這次寒山寺的事，他甚至還比大理寺先半步知道。
但事實告訴他先知道也並沒有什麼卵用。
因為他遇到了孟臨淵。
他讓他幫忙跟著蘇夜闌，免得回去路上又遇到什麼好歹，誰知道他跟著跟著就跟出這檔子事來。
剛才那個人，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六皇子身邊的護衛。
如果他再沒記錯的話，六皇子應該就是蘇二曾經癡心糾纏多年無果，最後無奈放棄的那抹白月光。
就這層關係來看，他們家混世魔王，沒戲。
“那什麼，要不咱算了吧，天下何處無芳草，蘇二再好，那心裏有了別人，終究不是你的啊，強扭的瓜不甜，我覺得……”張楷苦口婆心的勸。
孟臨淵轉頭看向他，冷聲道：“瓜甜不甜你又沒啃過，你知道個屁。”
張楷：……
話是這麼說。
但就算真的讓他啃，他也不敢啊。
“那你說現在想怎麼辦？”
“去，把馬車攔下來。”
“啊？不要了吧祖宗，你沒看見蘇二身邊那個壯漢有多壯嗎，而且這荒山野嶺的，萬一蘇二一不高興把我殺人拋屍怎麼辦？”
“我自己去。”
話音一落，麵前的人就不見蹤影。
張楷站在原地，半天才喃喃道：“我說祖宗，你到底鬧夠了沒有，咱們是不是該抓緊時間做正事了，啊？”
但沒人回答他。
回應他的，隻有山間鳥語，蟲鳴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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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下山。
等已經走到半山腰，確定桓陶不會再跟上來之後，蘇夜闌才對身旁的丫鬟道：“剛才你寫的東西，再寫份給我。”
夏竹一愣，“啊？”
她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有些疑惑的道：“可是姑娘不是說，並不關心那些……”
“我還說君子一言九鼎，可我又不是君子，我隻是個女子而已，他們這麼利用我，誰知道以後還會不會用其他的事威脅，我總要給自己留點倚仗，不然到時候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蘇夜闌無奈道。
夏竹立即明白她的意思。
她點頭。
把蘇淮和二皇子沈炎的對話內容寫下來。
蘇夜闌接過來看。
隻是東西剛拿到手上，她還沒來得及看，就聽見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從車頂上傳來，“怎麼，就這麼迫不及待看你情郎給你的書信？”
蘇夜闌手抖，下意識將東西藏在身後。
下一秒，孟臨淵出現在馬車裏。
看見她急切藏起書信的樣子，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拳頭砸在窗框上。
馬車顛了下。
“姑娘？”郭誠終於察覺不對勁。
蘇夜闌歎息，隻能道：“不要停車，繼續往前走。”
“……是。”
“你們兩個也先出去，我有話單獨跟他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