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怎麼說不聽呢。”
“徒兒說的是實話,既然顧家的醫術如此不凡,那不正該讓天下醫者知道,以後行醫濟世,救更多人性命。”
腐朽的規矩就應該被打破。
破而後立。
便是這個道理。
當初顧家一朝傾覆,也不是沒有當初樹敵太多的原因。
張岐伯終於意識到自己根本說不過她,這個隻有十來歲的小姑娘,所表現出來的心智和手段根本不是她這個年齡應該有的。
那些殺伐果決和當機立斷,不知要經過多少波折和苦難才能練成。
“今日給師父醫書,我也有自己的私心,師父知我為人,我一身醫術隻救想救的人,或許有時候,醫術與我而言真是某種工具,所以這顧氏絕學我注定是傳承不下去的。”
蘇夜闌說著,將盒子放在桌上。
“東西我先留在這裏,至於用不用,究竟要怎麼用,那都是師父的事情了。”
“你……你這……”
“師父若沒有別的什麼事,徒兒就先回去。”
“罷,你以後還是按著以前的時間來,左右現在醫館不用開門,你就好好跟著我學,不,我們一起學,醫術一門,不可有懈怠,我管不了你究竟拿這去做什麼,隻要求你不要用此來害人,你做得到嗎?”
“恐怕做不到。”
“你……”
張岐伯差點沒被她給氣厥過去。
這丫頭。
怎麼就這麼冥頑不靈呢?
蘇夜闌隻能道:“若我本無害人之心,但有人去執意要置我於死地,請問師父,我是該坐以待斃呢,還是應該無情反擊呢?”
“你就不能化幹戈為玉帛?”
兩個三觀完全不同的人,想要對方理解自己的想法,本來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更何況兩個人都在鑽牛角尖。
這樣的爭論本就是沒有意義的。
若是別人,蘇夜闌半句多餘的廢話都不想跟人說,但現在眼前是她恩師,她不想騙他,也不能騙。
猶記得上輩子她也跟張岐伯發生過分歧。
不過那次是為了沈殊。
而這次,她隻為自己。
“幹戈一出便是血流成河,哪裏又有化為玉帛的可能,師父,我也想活著,好好的活,用盡一切手段,也在所不惜。”
“……”
他說不過她。
“罷了,隨便你吧。”張岐伯選擇放棄。
蘇夜闌見狀福身,準備退出去。
走到門口,張岐伯又叫住她,道:“記得以後按時過來,讓別讓張椋去催。”
“師父?”
“怎麼,既然還叫我一聲師父,那我就得盡我應盡的義務,你要做什麼我是管不了,但既然要將醫術當作傍身的東西,那就好好學。”
“……是。”
“好了,走吧。”
張岐伯長歎一聲,也不再強留,醫館就這麼大點,裏裏外外的路蘇夜闌早就走熟,不需要人送。
隻是走出去,她才想起還有另外一件事。
那個神秘的青年,現在正站在醫館的院子中央,笑眯眯的看著她。
“蘇姑娘,你忙完了?”
“公子。”
“那現在,有空給在下複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