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闌這邊梳妝打扮,準備出發,那邊徐氏的院子裏也不消停。
徐氏哭得厲害。
因為蘇淮已經好幾天沒回院子。
甚至,在昨天晚上讓小廝送來一封休書。
他要休了她!
“他怎麼能這樣……我做這些,還不是為了他,現在他意識到自己仕途危險,翻臉就要不認人,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徐氏哭喊道。
她對麵坐著她的庶妹。
這個庶妹她之前沒怎麼在意,她曾經也打心底裏看不起這個克夫的庶妹,從未對她有過好臉色。
但這次她突逢大難,徐家這麼多人就隻有這個妹妹願意過來看她,還陪著她,安慰她,讓她不要放棄。
這些話雖是輕飄,但對現在的她來說,已經很難能可貴。
都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現在徐塵雯在這裏,對她來說已經是比薄情的蘇淮更加可靠的精神支柱。
“姐姐不要難過了,要我說姐夫也是,怎麼能在這麼關鍵的時候送來這種東西,姐姐你不要害怕,我這便燒了這休書,這件事咱們就當作沒發生過吧。”
徐塵雯手裏拿著之前蘇淮的小廝送過來的休書,作勢就要往火舌上放。
她的性子與徐氏全然不同。
若說徐氏是大家閨秀,端莊知禮,那她性子便要活絡不少,偶爾又見小姑娘心性,率直單純。
說來也可笑,三十幾歲的女人了,丈夫都有過一個,哪裏還有什麼率直單純可言。
若真是單純倒也罷了。
她這樣的身世,能以庶女之身嫁給別人做正妻,還能在丈夫死後繼續回到徐家待嫁,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
這個徐塵雯,天生就不簡單。
也隻有上輩子愚不可及的蘇夜闌,以及現在方寸全無的徐氏,才會被她看似率直和純粹的表象蠱惑。
“胡鬧,這休書豈是你說燒就能燒的?到時候老爺責問起來,我可護不住你。”徐氏攔住她。
但她心裏很暖。
現在誰也幫不上忙。
蘇憐早就六神無主,整日呆在自己的房間裏不肯出來。
“護不住又如何,我這次來,本就是來護著姐姐的,姐姐放心吧,我不會讓姐夫這麼欺負你,他現在哪裏,我這就找他去,讓他過來說清楚。”徐塵雯道。
“老爺現在正在氣頭上,你氣衝衝的過去,兩人吵在一起,根本不會起到什麼作用,說不定還會弄巧成拙。”
徐氏雖然傷心,但也沒完全失了理智。
“算了,你先把休書給我吧,我回頭親自去找老爺說清楚。”
“不,我不能給你。”徐塵雯拒絕。
徐氏皺眉。
徐塵雯又道:“這休書若是到你手上,不就等於讓你被動接受了別姐夫休棄這件事,萬一你哪天想不開,真的要帶著這休書離開蘇家怎麼辦?”
“那就離開。”
“這怎麼行呢,姐姐你現在明顯在說起話,我看這封休書還是由我保管,回頭哪天你跟姐夫說清楚了,我再讓他親手燒了這休書。”
徐塵雯說著,當真就把休書折了幾折,塞進自己袖子裏,說什麼也不肯給徐氏。
徐氏見狀,隻有歎息。
但心裏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