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個必要，我這裏沒什麼問題，至於我二嬸這邊，想必她現在也沒什麼閑工夫來折騰我。”蘇夜闌意有所指的道。
孟臨淵沉默。
半晌才道：“是，就我這個整天閑著沒事幹的，非要來折騰你，好了好了，那我不折騰你了行嗎，早些休息，我回了。”
“路上小心。”
“……嘁，我要什麼小心。”孟臨淵輕嗤，顯得很不在意。
但在他身影消失的刹那，蘇夜闌似乎恍惚看見那個背影變得雀躍，但隻有一瞬，等她想看清楚的時候，對方已經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中。
她輕歎一聲。
又在院子裏坐了片刻，等他走的足夠遠了，才回房休息。
桌上已經放好了她每天要用的傷藥，但不知在這裏放了多久，已經有些冷了。
清影不在。
春夏秋冬那四個丫鬟也不在。
這就有些奇怪了。
蘇夜闌正要叫人，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丫鬟的聲音：“姑娘，夏竹姐姐她身子不舒服，先回去了，她吩咐了讓奴婢來空藥碗，姑娘藥喝完了嗎？”
這不是她熟悉的幾個貼身丫鬟的聲音，而是二等丫鬟紅菱的聲音。
紅菱在外麵等了很久。
她不敢冒然進去。
或許因為心裏緊張，她的腿腳有些開始發麻，裏麵的人還是沒有給她任何回應。
就在她以為蘇夜闌已經起了疑心的的時候，才聽見裏麵道：“進來吧。”
她眼睛一亮，推開房門走進去。
正好看見蘇夜闌正拿著手巾擦拭嘴唇，麵前放著空空的藥碗。
“今天這藥略苦，難道是改了方子？”蘇夜闌問道。
紅菱上前看清楚藥碗確實空了。
放心的同時，隨口敷衍道：“這開藥熬藥的事情，奴婢怎麼知道呢，姑娘若是心裏有疑問，不如去問問開藥方的大夫。”
“這應該是太醫嚴思鶴的藥。”
“奴婢不知。”紅菱搖頭。
她手上麻利的收拾著藥碗，想了想，又道，“不過良藥苦口，姑娘若覺得這藥苦，那證明這藥一定有效，姑娘放寬心，隻要好好吃藥，肯定很快能好的，你看老夫人現在不也漸漸恢複了嗎。”
“可是紅菱，我之所以覺得這藥苦，不是真的覺得它苦，而是心裏苦。”
蘇夜闌看著她。
那雙眼睛似苗疆瘴林裏的毒沼，輕輕看人一眼，仿佛就要將人拖入那無盡泥沼，慢慢深陷，生不如死。
紅菱整個人打顫。
“二、二姑娘？”
她怎麼會有這樣的眼神，好似要將人生吞活剝一樣。
“我問你，你也算是我院子裏的老人了，雖然沒有直接將你提拔成一等丫鬟，但平日也不曾虧了你的，況且當初我也問過你，你自己說就想當個二等丫鬟，希望我成全，我也應你了，怎麼，現在覺得我虧待你了？”
“姑娘、姑娘在說什麼，紅菱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紅菱被她看得背上冒汗，隻能幹笑。
蘇夜闌冷冷注視著她，忽然站了起來，“我想讓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這些年我可有半點對不起你，為何，要在我的藥裏下合歡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