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大理寺審完之後,一般需要移交刑部,所以蘇夜闌最後是在刑部大牢看到的蘇淮和徐氏。
原則上男女應該分牢。
但這中間不知道出了什麼差錯,蘇淮和徐氏居然關在一起,而且徐氏現在恐怕已經離死不遠了。
蘇夜闌很擔心。
她擔心徐氏堅持不到終幕。
於是很好心的叫來獄卒,說了幾句好話,又塞了些銀錢,才終於把徐氏換到隔壁的牢房,免受蘇淮每天的拳打腳踢。
雖然兩人現在還是隔得不遠,但中間到底有個柵欄,徐氏不會這麼快就死。
“嬸嬸這段時間越發清減了。”蘇夜闌站在徐氏的牢房前。
旁邊是蘇淮的罵聲。
歇斯底裏。
不過蘇夜闌從未放在眼裏。
她隻看徐氏。
“嗬……”
半晌之後,回應她的是徐氏幹啞蒼白留的聲音。
不過她的嗓子已經毀了,自然說不出話,隻能發出一些單調的音節。
但蘇夜闌能通過她的嘴型看出她在說什麼。
她說:真是小看了你。
蘇夜闌臉上的笑容更燦爛。
也隻有在這個時候,她才天真得像個真正十三歲的少女。
“嬸嬸過獎,承讓了,不過你放心,你到底是我的嬸嬸,我不會像二叔那樣絕情,非要至你於死地,獄卒那邊我已經打點好了,他們不會再為難你,一定會讓你好好活到,被流放的時候。”
聽到最後兩個字,徐氏一愣。
她幹裂的嘴唇一張一合,半天才吐出來兩個字:什麼?
蘇夜闌便把判決當著他們的麵重複一遍。
這下不僅徐氏,蘇淮也愣了。
“你說謊!你個賤人,信口雌黃!我是朝廷官員,是陛下跟前的重臣,陛下怎麼可能下這樣的判決?”他叫起來。
自從撕破他那張偽君子的假麵之後,他就再也懶得偽裝,張口閉口都是令人厭惡的虛偽和愚蠢。
蘇夜闌懶得跟他多說。
“是不是真的,等過幾天判決下達的時候不就知道了嗎?”她淡淡道,“另外,你們也不用擔心大姐姐和徐家嬸嬸,我會替你們照顧好的。”
她丟下話,轉身出了牢房。
清影和春柳在外麵等著。
清影幾個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現在跟在蘇夜闌身邊伺候,也不會出什麼差錯。
看見蘇夜闌出來,清影連忙上前幾步,道:“姑娘,裏麵兩個人沒有為難你吧?”
清影已經不叫他們二老爺二夫人。
不等蘇夜闌開口,春柳也道:“是啊姑娘,你一個人進去奴婢們擔心死了,你該讓奴婢們跟著經一起進去的。”
不知為何,蘇夜闌執意讓她們留在外麵。
“裏麵有獄卒守著,又隔著牢房,能出什麼岔子,你們想太多了。”
“那奴婢也擔心呀。”
“現在我好好出來了,便不用擔心了吧,好了,天色不早,走吧,該回府了。”
如果她沒有記錯。
她的戲還有一場終幕。
蘇夜闌走上馬車。
春柳坐在車夫的位置,馬鞭一揮,馬車很快消失在長街的盡頭。
而此時街角停著的一輛黑色馬車也緩緩動了。
不過卻是往相反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