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漠終於知道什麼叫悔青了腸子。
看著院子裏的丫鬟小廝服侍他們進屋梳洗,蘇良貞也被丫鬟們恭恭敬敬的請下去,沒有絲毫怠慢,他終於明白過來,他的晚晚長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刁蠻任性的小姑娘。
她一定很期盼他們回來。
為了這天,她早早就開始準備,不隻將他們的房間打掃收拾整齊,就連回來的茶水糕點都已經備好。
可他做了什麼?
他帶了個陌生人回來,見麵就要她叫對方妹妹,還在沒弄清來龍去脈的時候就已經站在了外人那邊。
明明她什麼都沒說。
倒是蘇良貞,在進入侯府之後就一直拉著他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絲毫沒有給他們父女說話的機會。
蘇漠這才想起,進門之後,蘇夜闌就問了他這一年來過的如何,路上是否勞累,滿臉都是歡喜。
可他什麼都沒說,也沒問她如何。
他不知道分別這一年來她過的怎麼樣,甚至連話都不曾跟她多說,張口就滔滔不絕的說著蘇良貞在漠北的功績,說這是她的妹妹。
在她看來,他眼裏已經沒有她了吧?
“樓兒,我是不是做錯了,晚晚看起來好像不是很開心。”蘇漠跟蘇玉樓在浴房,一人占了一個浴桶,中間用屏風隔著。
蘇玉樓從回來之後就沒有說話。
聲都不吱一下。
聽見蘇漠發問,一道溫潤似玉的聲音從屏風後麵傳來。
“父親眼裏隻有新認的女兒,哪裏還有晚晚呢,剛才兒子可是看見,父親為了維護個外人,險些對晚晚動手。”
“我、我沒有,我隻是怕她動手。”
“可晚晚分明什麼都沒說,是蘇良貞說晚晚討厭她,父親便信了,正如晚晚說的,她們才第一次見,哪裏來的血海深仇。”
“所以,我真的誤會晚晚了?”
“小丫頭隻怕現在已經躲在被子裏哭鼻子,說父親不要她了吧。”
“怎麼可能!”蘇漠更加心虛。
他明明沒有這個意思。
帶蘇良貞回來,也是因為擔心她一個人在京城孤單,想給她找個伴兒而已,誰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他說什麼也不會帶蘇良貞回來。
晚晚才是他的心頭肉。
“有一種孤獨,叫你爹覺得你孤獨。”蘇玉樓拉長聲音道,“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蘇漠站起來指著屏風,“艸,你他媽看老子笑話是不是,明明早就知道還不跟老子說,現在好了,晚晚肯定恨死我了!”
“豈止,滿腔熱情付諸東流,她肯定再也不想理你。”蘇玉樓一直不讚成他收留那個女人,但是攔不住。
除了打仗策略他會參考他的建議之外。
其他的蘇漠從來不聽。
現在好,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他倒是樂見其成。
“不行,我現在就要去找晚晚解釋,不是她想的那樣。”蘇漠拿了浴巾就要擦身子。
屏風後麵的蘇玉樓翻了個白眼,“你現在去找她有什麼用,鬧成這樣,她也不一定願意見你,我看不如先去見見祖母,等晚些時候,我再去找晚晚說道說道。”
“……你說什麼?你是不是要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