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闌這個問題以前從未有人問過。
蘇良貞也沒想到有人會提到匈奴豢養的豺犬。
按理說,這個養在深閨的嬌小姐根本不該知道這種事,連蘇玉樓當初都沒發現,可她卻能張口就來,而且十分篤定。
她到底是誰?
“我……我……”
“怎麼,答不上來?”
“我……”蘇良貞額頭冒出細汗。
這確實是個破綻,但如果她想用這個破綻來揪出她把柄,那恐怕還太天真了些。
兩人說話的時候,馬車已經到皇宮。
進了宮門,剩下的路就隻能步行,另外隨行的小廝和丫鬟也要下來,在指定的地方等待。
蘇良貞一聽見馬車停穩的消息,就飛快跑了下去,哭著往已經下來的蘇漠和蘇玉樓父子方向跑去。
“糟了!”夏竹低呼。
在看清蘇良貞逃跑方向的時候,她就知道大事不好,但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她也不知道這個蘇良貞怎麼回事,明明看起來瘦瘦小小,可她剛才想阻攔的時候,她卻像條泥鰍似的從她眼前溜走。
真是邪門!
“姑娘,這下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她要跑讓她跑就是了,我也沒說要將她怎麼樣啊。”蘇夜闌看起來並不急。
夏竹都要急得跺腳了,“可是姑娘,她現在朝老爺和大公子的方向跑,又哭著,肯定是去告狀的,咱們失了先機啊。”
蘇良貞年紀不大,但心眼不少。
最關鍵的就是她善於利用自己的優勢,那天生柔弱的假象。
今天如果讓她得逞,蘇夜闌失去蘇漠的信任,未來隻怕後患無窮。
“嗬。”
相對於夏竹的緊張急切,蘇夜闌表現出的隻有淡漠。
蘇良貞的手段她會不知道?
她知道。
上輩子,她在這些手段下吃了不少虧,最後甚至死在她手裏,關於她的那些魍魎伎倆,她當然明白。
果然,蘇良貞跑出去之後,撲到了雲問涯懷裏,哭得那叫一個淒慘。
今天宮宴不止蘇家一家出席,文武百官及其家眷都就到了,現在蘇良貞哭得這麼起勁,所有人都看過來。
“喲,這不是忠勇侯嗎,這懷裏摟著的是誰啊?”
“穿的倒是富貴,可這身形看起來不像蘇家二小姐,莫非忠勇侯終於想通了,娶了個續弦?”
“可這年紀看起來也不對啊,這個年紀……”
眾人議論紛紛。
當然,他們之所以敢這樣說話,也是因為蘇漠之前給人的印象就是憨厚老實,為人也大方,開得起玩笑。
但現在蘇漠臉色並不好。
蘇良貞還在哭。
她也不說剛才發生了什麼,就一個勁兒的重複“姐姐不喜歡我”,蘇漠越聽越覺得心涼,看向蘇夜闌馬車的眼神格外複雜。
周圍這麼多人。
每個人都將她的話聽得清楚。
“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晚晚不會……”
“你閉嘴,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袒護她,她是你妹妹,貞兒就不是了嗎?我說過很多次,她有什麼不滿可以直接找我,為什麼非要欺負一個小姑娘?如此刁蠻任性,簡直混賬!”
蘇漠是真的怒了。
因為蘇良貞哭得淒慘。
他話音剛落,蘇夜闌也從馬車裏走出來,不過不是他腦子裏想的頤指氣使,而是捧著被燙傷的左手,身上還有沒來得及拭幹的茶水。
“父親息怒,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