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子陽這話讓大殿寂靜。
許多人都是用看好戲的目光看著蘇夜闌。
他們都知道這場比試不能輸，輸了就是萬劫不複，但蘇夜闌再怎麼也是女子，之前還有廢物的稱號。
最近大半年雖然消停不少，但之前的惡名已經留下，就算她最近安分，也不可能改變早就在人們心中的固定印象。
蘇夜闌？
她必輸無疑。
“她還是算了吧，隻不過運氣好贏過那麼一次，總不能回回都是她運氣好吧？”
“是啊，這可不是小事，我看陛下還是另選一位。”
“可另選誰呢？”
有幾個腦子比較單一的王侯公子討論起來。
他們應該還沒想到這件事更深層的意思。
有些人是單純看不起蘇夜闌，但有些人是故意想置蘇夜闌於死地。
“蘇二小姐怎麼不行，她之前跟羅子陽比試的時候我們也見過，厲害著呢，如果真要從女子中選的話，我覺得她是最合適的了。”
說話的是相府李家的嫡小姐。
之前李雅蕊栽在蘇夜闌手裏，這個仇他們還記著，現在這麼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不用白不用。
李雅蕊雖然廢了，但他們李家的聲名不能倒。
當初就是因為蘇夜闌，害得李家剩下幾個女兒的名聲都不好，甚至有人在外麵說李家女兒都是李雅蕊那樣。
她們好幾個當嫁的姐姐沒說上好人家。
在她們眼裏，女子一生最重要的事就是嫁個好人家，可現在卻因為蘇夜闌一句話給毀了，她們怎麼甘心。
所以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把蘇夜闌推出去。
死她一個，總比死別人好。
也比死自己好。
“是啊，我也見識過蘇二小姐的厲害，我覺得讓她與苗疆王比最公平，也算是應了苗疆王口中的讓一成了。”
“讚成。”
現在說話的都是女子。
她們不想被拉出來當擋箭牌，就隻有犧牲蘇夜闌。
反正總有犧牲。
現在已經有人被退出來，那她們躲在背後悄悄推一下，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於是安靜的宴廳再度熱鬧起來。
蘇漠的臉都黑了。
蘇玉樓也皺著眉頭，原本搖得風流倜儻的玉扇現在緊緊收攏，握在手裏，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半晌之後，他才輕輕轉頭看向身邊的人，“晚晚？”
可惜被叫到名字的人並未回應他。
蘇夜闌隻是靜靜盯著麵前的一盤小菜，精致的擺盤無疑不表現著奢華，當然也隻有宮中的宴席會有這樣的水準。
而小菜旁邊放著茶杯，是她剛剛喝過的，茶葉在滾水中泡得太過，透出苦澀的味道，跟宮中手藝並不相符。
她就這樣坐著，並不說話。
“苗疆王若隻是要人讓一成，那何必非要跟個女子比，小爺蒙著眼讓你，如何。”
吵吵嚷嚷的大殿中，唯有這個人聲音傲慢輕狂。
哪怕不看，也能想到他現在不可一世的表情。
原本像入定似的蘇夜闌終於動了動，抬頭看向那個忽然站起來的少年。
孟國公的臉已經綠了，可不管他怎麼拉，那個執拗的少年毫不猶豫的站起身來，道：“不然，我再讓你一隻手，單手跟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