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蘇夜闌跟孟臨淵那些不愉快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而且孟臨淵也沒有給她更多的時間思考。
他說完那句話後，就開始發散自己的思維，繼續分析道：“你上輩子一定個吸人陽元的妖精，而我是死在你手上的無辜書生。”
正準備梳理一下他們上輩子仇恨來源的蘇夜闌：……
都什麼跟什麼。
他閑著沒事是不是從張楷那裏接收了什麼錯誤的無聊信息。
蘇夜闌通過這近一年的相處，也稍微了解點這兩個人。
如果孟臨淵忽然冒出什麼奇怪的用詞或者動作，那一定是張楷那個坑貨教的。
蘇夜闌已經習慣了。
偶爾興致好的時候還能順著他的話，與他說幾句。
恰巧她今天興致就還比較好。
“我如果真是妖精，那我上輩子害死了你，你怎麼非但不恨我，還要來與我糾纏，就不怕我這輩子再……”
蘇夜闌本來是想跟他說笑的。
但話說到後麵，不知為何忽然變了味道。
她臉上煞白，看著目光灼灼看著她的孟臨淵，內心深處那被埋藏的記憶仿佛忽然被喚醒，一點點將她侵蝕。
孟臨淵本來還等著下文。
結果下文沒等到，蘇夜闌的臉色卻已經變了。
“怎麼了？不舒服？”孟臨淵站起來，想拍拍她的背。
但手還沒碰到她，就看見她纖細瘦弱的手掌橫在他眼前。
她道：“別碰我。”
剛剛還好好的，現在卻成了這冷冰冰的三個字。
孟臨淵臉色立即就沉下去，仿佛下一刻能擰出水來，但他還是耐著性子，道：“你這又是幹什麼？”
“我……”蘇夜闌猶豫片刻，還是像放棄般的道，“我累了。”
“累了就早說，我今天也沒想怎麼折騰你。”
他低聲抱怨，但手上動作還是很輕柔，想把她抱到床上。
蘇夜闌卻在他伸手之前站起來，避開他的觸碰，恍恍惚惚挪走。
她坐好，拉過被子。
孟臨淵的手僵在半空中。
昏黃燈光下仿佛看不出她臉上血色，唯有幽深的陰影落在她臉側，遮住半邊容貌，顯得神秘疏離。
“蘇晚晚。”孟臨淵叫她。
蘇夜闌低下頭，用他也聽不出端倪的低沉聲音回應他，道：“小公爺，我今天累了，想休息，有什麼以後再說好嗎？”
孟臨淵不知道她究竟怎麼了。
很多時候，她的情緒無常都讓他覺得莫名其妙，如果是以前他還願意寵著等著，但今天她特別不對勁。
好像忽然被抽空了所有生機一般，像一具行屍走肉。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剛還不是說我是無雙公子，有什麼事情是我解決不了的，說出來我幫你處理。”孟臨淵不願意走。
因為這個樣子的蘇夜闌讓他憂心。
他甚至有些緊張，那種莫名的焦慮忽然襲上他四肢百骸。
他怕今天自己這轉身一走，下次再來的時候，見到的就又是那個頑固把自己鎖在龜殼裏小烏龜，怎麼都不願意探出頭來。
亦或者，下次他再來，可能就再也見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