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小築是一個小型詩會場所,經常有王侯公子在那裏舉行詩會。
蘇憐以前也是經常參加,甚至有時候為了在她和蘇茴麵前炫耀,也帶她們一起過去。
結果可想而知。
蘇憐驚豔四方,而蘇夜闌醜態百出。
蘇茴全程負責看戲,偶爾說兩句風涼話,給蘇憐幫腔。
如果是在平時,這聽雨小築她是懶得去的,不過今天是個例外。
蘇夜闌想了想,道:“好啊。”
孟臨淵見她答應,笑著揉了揉她發頂,才轉身消失在夜色中,蘇夜闌在窗邊靜靜站一陣,也關上窗,轉身回去。
蘇夜闌以為今天的事情已經結束。
她頭發也酒已經幹透,隨意揉了兩下,把剛才心裏的鬱結和擔憂暫時壓一壓,現在離中秋宮宴還有近半年的時間。
她還有時間。
這輩子,她決不能讓他死。
這邊蘇夜闌想的是怎麼保住孟臨淵性命,而另一邊,孟臨淵在離開侯府之後,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有群人埋伏在侯府之外,他一出去就被盯上。
一路追殺。
不過孟臨淵像早有準備似的,並不慌張,而是往更偏僻的地方去。
他輕功實在好,閑暇之餘還有工夫回頭看一眼帶頭的黑衣人。
看了幾眼,他眼底忽然浮現出戲謔的冷笑,但還是什麼沒說,繼續帶著那隊人往偏僻處的空地而去。
黑衣人緊追不舍。
不知過了多久,孟臨淵終於找到一處廢棄老宅,那老宅不知怎麼回事,一處偏院裏麵全是歪歪扭扭的墳包,而且看起來時間久遠。
旁人看都覺得瘮得慌,孟臨淵卻慢悠悠那那廢棄的老宅裏停下。
黑衣人追到此處。
為首的黑衣鬥篷人抬起手,讓身後的人停下動作。
孟臨淵表情悠然,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似乎並不害怕。
黑衣鬥篷的人站在他麵前。
鬥篷的帽簷遮住了他的麵容,但不妨礙看到他蒼白的下顎和如血鮮紅的薄唇。
他開口,聲音卻又低沉沙啞。
“離她遠點。”
孟臨淵盯著他看了半天,才發出一聲輕笑,道:“憑什麼,你以為你是誰?”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嗬嗬,你有什麼資格說這話,或者說你有什麼本事能對我不客氣,六皇子殿下?”
最後一句話,孟臨淵一字一句的揭穿他的身份。
黑衣鬥篷下的人陷入沉默。
孟臨淵見狀,又道:“事到如今還想隱瞞嗎,張楷早就查到你身份,馬甲都掉了你還捂什麼呢,連麵都不敢露,有什麼資格跟我搶?”
這話語氣不太好。
不過孟臨淵說話從來這樣。
再說,他本來就很不喜歡沈殊,不知為何,這個人身上總給人一種陰沉幽深的感覺,好像深不可測,讓人看不透。
他討厭他身上那種感覺。
對麵的人聞言沉默,片刻之後還是抬手取下頭頂的兜帽。
果然是沈殊。
他神情冷淡,長眸微眯,濃密如扇子一般的睫毛隨著他的垂眸,遮住眼中淡漠的情緒。
孟臨淵不知怎麼,忽然就很想揍他。
但不等他開口,對麵的人已經道:“你給不了她想要的,你也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