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新皇應該是有病的。
蘇夜闌根據這次交手,深切體會到這一點。
這人不怎麼靠譜。
她選南宮羽還是對的。
現在唯一要賭的,就是那個瘋子醒過來之後,知道她這次不顧一切將他救回來的“功勞”,來水牢裏撈她出去。
是真的“撈”。
蘇夜闌站在半邊身子浸在水中的鐵牢裏,隻希望對方做個人,來得稍微早一些。
這水牢的水並不幹淨,泡得久了,隻怕要生出病來。
“咳。”
蘇夜闌在水裏搓動手臂。
時間一點點過去。
她在出去之前,給昏迷中的南宮羽用了醒腦的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今天晚上之前就會醒。
這次刺殺失敗,新皇應該不會再有動作。
蘇夜闌賭的就是南宮羽醒來之後,意識到她的價值,知道她是可用之人。
甚至在新皇淫威下,她也沒有屈服。
這已經是很好的投名狀。
但這等待有些漫長。
不知過了多久,蘇夜闌甚至感覺到手腳都已經凍僵了,大腦也開始反應遲鈍。
水牢的上方是露天的。
關在裏麵的人要承受風吹日曬雨淋,下雪的時候更是難捱。
現在是冬天。
蘇夜闌在水裏泡著,大腦都開始變得有些麻木。
之前還頭疼。
如今卻連疼也感覺不到了。
期間燕國新帝派人過來查看過一次,見她站在水牢中央凍得瑟瑟發抖,幸災樂禍的說了幾句風涼話。
蘇夜闌懶得理他。
直到對方說出南宮羽已經醒來,被王府的人接回去,她臉上麻木的表情才終於有了些許變動。
那宮人還在繼續幸災樂禍。
“真是沒想到啊,你自以為做了許多事,可人家似乎根本就不在乎,醒來之後問都沒問你,自個兒就回去了呢。
“真是,也不知道先照照鏡子,長得這麼醜,還妄圖得到端王殿下的垂憐,實在可笑。
“現在該知道了,人活著最重要的就是看清自己的分量,不要去妄想一些自己高攀不起的人!”
“閣下這話簡直莫名其妙,之前你們口口聲聲說我是刺殺端王的刺客,現在又說我救端王是在討好他,這說法難道不兩相矛盾嗎?還是……你們心裏也知道我並未刺客,卻故意用了這個借口,將我關起來呢?”
蘇夜闌在水牢裏呆了大半天,冷得連聲音都變了。
但好在思路還是清晰。
宮人被她這麼一質問,整個人愣住,半天沒反應過來。
然而就在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幽暗的水牢裏忽然傳來一聲幽幽的冷笑。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女人。”
蘇夜闌抬起頭,看見燕國新帝不知什麼時候又出現在高台上。
他那雙眼睛陰冷。
銀白的麵具下,看不見麵容,也看不到他現在的表情。
對方隻是盯著她,道:“你的醫術是不錯,但可惜用錯了地方,也跟錯了主子,既然南宮羽已經放棄你,那你於朕而言,也沒什麼用了。”
說著,他抬起手。
這麼遠的距離,蘇夜闌看不清他手上拿著什麼。
但她知道,自己可能要死了。
“陛下手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