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闌放棄了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在處理完南宮羽的傷勢之後，她準備回去，但玄衡卻道：“殿下情況尚未穩定，還請蘇姑娘受累，在這裏看顧殿下，直到他脫離危險為止。”
身為南宮羽的心腹，玄衡首先要顧的，自然是主子的安危。
這貌若無鹽的醫女不是他的主子。
南宮羽才是。
“我家姑娘今天吃了那麼多苦，手上還有傷口都在為你們殿下診治，現在也已經幫你們處理好了，為什麼不能讓她回去休息？”
端王府這麼多人。
沒道理讓她一個傷員在這裏守著。
“這位姑娘稍安勿躁，我們並非不相信你家姑娘的醫術，隻是目前隻有她能救治殿下，我們也是多方考慮，才希望她能留下。”
玄衡著重強調的是“希望”這兩個字。
言下之意，這不是強迫。
但其實他們都清楚。
如果不答應，她們絕不可能安然做出這個院子。
清影氣得發笑。
但更多的是恨和懊悔。
當初如果沒有她衝動行事，現在她們可能也不會陷入這樣兩難的的境地之中。
蘇夜闌看了玄衡一樣。
正要說話的時候，原本應該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人，卻忽然咳嗽著醒了過來。
“咳，蘇……”
“蘇姑娘，殿下在叫你！”玄衡連忙道。
蘇夜闌想說她聽見了。
聽得很清楚。
於是上前兩步，看著床上那臉色蒼白如紙的男人，道：“殿下現在不宜挪動，有什麼吩咐不如告訴我們，你的手下會安排人去做。”
蘇夜闌盡量將語速放慢。
她也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南宮羽究竟聽不聽得懂她的話。
“退……咳，咳咳，退下，讓他們都退下。”南宮羽的確虛弱。
比之前在大殿上跟南宮淵針鋒相對的時候，虛弱太多。
蘇夜闌都不知道他是傷勢惡化太快，還是當初在大殿上的時候，隻是咬牙死撐。
可是，他圖什麼呢？
“殿下放心，我們不會打擾你休息，這就退下了。”蘇夜闌答得毫不猶豫。
但她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聽見虛弱的南宮羽一邊咳嗽一邊道：“你，留下。”
蘇夜闌：……
行吧。
看來今天是真的逃不掉。
蘇夜闌現在覺得身子有些重，頭也在疼，剛才一碗薑湯下去暖過來的身子，似乎已經失去了加持，又開始發冷。
但她隻能留下。
在清影擔心的眼神中，她讓所有人先退出去。
“殿下，人已經都退下了，你還有什麼吩咐嗎？”蘇夜闌蹲坐在床邊的腳踏上。
原因為他，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與他平視。
南宮羽已經開始發熱，蘇夜闌也不知道現在究竟是他的情況差，還是自己的情況更差。
南宮羽恍惚地睜開眼，側頭看向她。
那雙向來透著狡黠的桃花眼中，此刻氤氳著的卻隻有讓人看不真切朦朧。
他盯著蘇夜闌看了片刻，才忽然一笑，道：“醜女，本王現在大概病得不太清醒，這樣看，你似乎也沒那麼醜了。”
“殿下說笑，殿下的傷勢，還是需要安靜養……”
蘇夜闌想讓他休息，卻被他打斷，道：“聽好了，這話本王隻說一遍，咳咳……趁著本王今天心情好，你說說，到底想從本王這裏得到什麼，如果說的好……本王便準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