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闌話還沒有說完，外麵就傳來玄衡的聲音。
南宮羽眼皮抬了一下。
“宮裏？”
這個詞對他來說，似乎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東西。
他甚至不想去應付。
但手上的力道還是鬆了些。
蘇夜闌趁機掙脫。
才剛遠離這個瘋子，就聽見他繼續道：“宮裏那位，現在又是什麼毛病？”
他也敢說這樣的話。
要說毛病，他可能不比宮裏那位輕。
蘇夜闌不動聲色地揉自己的下顎。
還沒緩過來，就聽到玄衡在外麵解釋道：“宮裏派了太醫過來，說是……說是要幫那位姑娘看看。”
“太醫？”
“是，宮裏的人說，之前在宮中虧待了姑娘，陛下回頭想了想，覺得應該補償，於是派人過來幫她看看。”玄衡在門外，將宮人說的話轉達。
既然人都來了，那漂亮話自然也是事先準備好的。
現在說出來，自然也沒有任何漏洞。
南宮羽沉默片刻，然後忽然笑起來。
他聲音陰鷙。
蘇夜闌隻覺得頭皮發麻。
“本王的王妃，果然是個厲害的女人，在宮裏匆匆一眼，竟然也能讓陛下丟了魂兒，還特地為你派了太醫。”
他看向她，眼神陰鷙。
“若真是如此，那我也不至於在宮中水牢中呆大半日，還要等殿下來相救。”蘇夜闌低下頭，淺淺道。
她知道現在不能再說任何刺激他的話。
否則不堪設想。
南宮羽果然盯著她看了片刻。
不知過了多久，玄衡大概半天沒有等到主子的回複，也有些心急，於是開口追問：“殿下？”
“讓人進來。”
“是。”
玄衡應聲。
正要去帶人，忽然又像想到什麼，再次請示道：“屬下是將太醫帶到小跨院，還是前廳？”
這裏畢竟是南宮羽的住處，這個醜女的身份尚未明朗，肯定不可能將她留在這裏。
玄衡這麼想道。
但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南宮羽隻是短暫發出笑聲，然後開口道：“他們要看本王的王妃，當然是將人‘請’來這裏。”
“……啊？”
這是什麼意思？
莫非殿下是來真的？
玄衡表示不可思議。
但南宮羽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既然這話已經說出口，就絕不可能改變，所以玄衡在快速斟酌片刻之後，果斷轉頭，去將太醫請過來。
蘇夜闌至始至終沒有發言的權利。
隻是在玄衡退下之後，南宮羽轉頭看了她一眼，那狐狸般的桃花眼裏藏著的不是深情，而是算計。
蘇夜闌咬咬牙，低頭不再看他。
片刻之後，玄衡已經將太醫請了過來。
這太醫看起來年邁，須發皆白，不說話的時候，給人一種世外高人的錯覺。
但隻是錯覺。
因為在看到蘇夜闌之後，這位太醫神色認真地盯著她看了片刻，忽然道：“哎呀，姑娘這是有大病！”
“葉太醫可不要亂說話，本王的王妃，怎麼就有大病了？”
“臉色青白，印堂發黑，雙目無神，這是大災之兆，殿下若要娶這樣的女子為王妃，怕是要大禍臨頭！”
蘇夜闌：……？
這個人，究竟是太醫，還是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