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孩子
這幾日,北函的嘴也是好了,可終究是留了一道疤,雖然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北函仍舊是固執的摟著書穎睡覺,盡管每次書穎都是對他又咬又打,直到沒有一絲力氣才讓他擁入懷中,盡管他的身上已經被她咬的到處是青一塊紫一塊。隻要能將她擁在懷裏,他就覺得心安。
這天,書穎看見一直站在門口的孟深,問道:“孟大哥,你告訴我,王爺真的將我的孩子拿去喂狗了嗎?”
孟深看著書穎,回道:“齊姑娘,王爺沒有將你的孩子拿去喂狗,讓屬下埋了。”書穎聽到孟深這樣說,黯淡的眼睛有了一絲絲光亮,問道:“是真的嗎?你沒有騙我?”
“沒有騙你。”孟深肯定的說道。書穎看著孟深肯定的眼睛,立即下床走上前去激動的拉著孟深的衣服,說:“你告訴我,孩子埋在哪,我要去看孩子。”眼神是充滿了關切。
“齊姑娘,你先放下屬下的衣服,這個要王爺同意的。”孟深試著要拿掉書穎的手,可是試了幾次,發現書穎根本就不鬆開,反而比之前抓的更緊了,說道。
“以後不要叫我齊姑娘,我不姓齊,我姓舒。”書穎聽到他叫自己齊姑娘,爹爹將自己送回北王府中的一幕在腦子裏閃過,心頓時也痛了起來,厲聲說道。一旁的奶媽看見書穎這樣,喊道:“小姐。”書穎難過的看了奶媽一眼,仍舊是像孟深看到,繼續求著說道:“孟大哥,你就帶我去看一眼吧,我真的想去看看他,我求求你了。”眼睛裏溢滿了淚水,順著她蒼白的臉頰往下流,連在一旁的奶媽看到書穎這樣,也流了淚,她的三小姐,太苦了。
孟深見到書穎那樣的眼神,那眼神裏有太多的悲傷,實在是拒絕不了,便點頭。書穎看到孟深點頭,放開孟深的衣服,抓住孟深的手,激動的說道:“我們現在就去。”欲要出門,孟深看著書穎,不忍拒絕,對站在一旁的奶媽說:“王爺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我帶她出去散心去了。”然後就同書穎一道出了門,來到北麵,書穎娘親的墳地,隻見娘親的墳邊上有了一個小小的不大的新墳,連塊碑都沒有。孟深對著書穎說道:“王爺吩咐我讓我埋在這的。”
書穎跪了下去,淚水就這樣無聲的流著,在秋天的天氣裏,在飛揚的落葉下,書穎顯得是那樣的傷心和落寞,她的孩子,是她活下去的全部勇氣和動力,如今,孩子都不在了,自己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不,我要為孩子立個墳,起身找到附近的一塊木板,孟深見狀,忙問道:“你要做什麼?”書穎並沒有說話,隻是將那木板放在自己身上放好,孟深怕她幹傻事,要奪過木板,書穎抬起滿是淚水的臉說道:“我想給我的孩子立塊碑。”孟深聽了,心裏一陣難過,放下抓住木板的手,就見書穎咬破自己的食指,用帶著血的食指在那塊木板上寫著,中途似乎是血跡淡了,又咬破另一隻手,孟深見了,眼眶濕了,別過臉去,終於將眼睛擦拭了轉過頭來,看見書穎在木板上寫著:舒平安之墓。跪在地上,用雙手挖地麵,孟深見了,也蹲了下去,幫助書穎一起挖,終於挖好了,將那木板放了進去,又將土填了上去。梗咽的對著孟深說道:“等我死了,將我埋在我孩子的旁邊,孟大哥好嗎?”
“你是本王的女人,死了也要同本王葬在一起。”回答她的不是孟深,而是匆忙趕過來的北函。聽奶媽說孟深帶書穎出去散心就知道到這個地方來了,剛到就聽到這樣的話,該死的。
書穎隻是冷冷的看了北函一眼,繼而又繼續看著她的孩子的墳,一旁的孟深看見王爺,立即站了起來,喊了聲:“王爺,屬下該死。”
“你的確該死,回去領十大板,滾。”北函吼道,該死的,竟敢違背自己的意願帶書穎來這個地方,不知道她現在還在月子裏,不能吹風,況且現在已經非常的虛弱,不能受任何的刺激了嗎。
孟深立即離開。北函彎下腰要抱起書穎,看到墳前多了一塊木牌,木牌上全是血跡的寫著舒平安之墓,在看看書穎的手,滿是泥土,但是能看到血跡,當下便明白書穎這字是書穎寫的。平安,那兩個字刺痛了北函的眼睛,也刺痛了北函的心,抱起書穎,說道:“地上涼,快點起來。”書穎則是仍舊賴在地上,冷冷的說道:“起來,起來我的孩子能活嗎?你這個凶手。”北函則硬是將書穎抱了起來,離開了這個地方,任她打自己,任她咬自己,終於,她累了,終趴在他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下去,就是不鬆開,眼淚透過她的臉,他的衣服終於淹沒到她咬的地方,那個地方是非常的疼痛。最後直到回到了王府,進了沉香苑,終於鬆開了牙關,無聲的哭泣,傷心的梗咽。這聲音就在北函的耳邊響起,從不哭泣的北函眼眶紅了,苦澀的液體流到了嘴裏,他知道,他扼殺了他們的孩子,他知道,他錯了。可是,趴在他身上的書穎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