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的安寧(1)
京城的夜靜悄悄,安寧而和諧,偶有馬車咕嚕咕嚕在夜下前行,惹起淺眠的人眉頭輕蹙複而沉沉睡去。
“王爺,世家們怕是要行動了了。”夜珠靠近燕王低低的說。
“還沒有世子的消息麼?”燕王一身雪白中衣,素麵朝天,坐在梳妝鏡前,眼裏有著所有母親的擔心,也有著獨屬於上位者的憂心。
“屬下等辦事不利,請王爺責罰。”夜珠連忙跪在一旁,世子是他們看著長大的,那樣一個通透的人,舉手投足都有一代明主的雛形,如今渺無音訊於公於私他們都在很賣力的找。
“罷了,她武功那麼高終究不會出什麼事的!”燕王無時無刻不這樣自我安慰:“容家、茶家那邊呢?”
“王爺,他們明日早朝,逼宮。”
燕王淡淡不語,如果出手,難免引起帝王猜忌,如果不出手,幸和能對付的了十大世家中五家廢帝,五家中立的局麵麼?
非嫡長即位的要求是賢能,如果不賢能那就沒有坐龍椅的資格。昏君帽子一扣下,退位讓賢就是必然。如果太子即位,幸和又怎麼辦,那她的弟弟,護了半輩子的弟弟。
哎……
一騎快馬從燕王府直奔宮廷,劃開了夜的寧靜,也劃開了大魏一場陰謀與反陰謀的序幕。
“王爺!王爺!”燕管家跪在長寧寢宮前失態的嘶吼,顫抖的遞上一包灰色的東西。
坐在屋內的燕王覺著奇怪,燕廖什麼時候這樣失態,就算是她死了也不該這般……想及此,燕王心裏一緊,燃起一種不好的感覺。
“夜珠,你退下,這……老奴要親手交到燕王手裏,一定要親手。”說完竟是嚶嚶地哭起來了。
“燕廖,你從不失態的。”淡淡的聲音從門內傳來,簡單披上外衣的燕王,走出門外,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石階下的燕廖。
“王爺,王爺……世子她……”燕廖顫抖的舉起包袱。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讓燕王的心沉了又沉,幾番抬手卻不敢接過包袱:“夜珠……”她隻覺得雙手是那麼無力,拿不起任何東西,拒絕拿起任何東西,可是……心兒……她怎麼了,這和她無關,是不是……
而燕廖始終抓著包袱不放除非燕王本人,不然誰也不給!
夜珠難為的看了一眼燕王。
這時燕王反而沒那麼不穩了……燕廖表現不一般!
燕王伸手,在接到包袱底下,燕廖瞞著眾人眼光遞給燕王的信時,她終於放下心來了……丫頭,在玩什麼!
這是個特殊時期,就連風吹草動皇帝的桌上都會多一份詳細報告,更何況是燕王府第一管家夜闖宮廷,失態痛苦。收到消息的皇帝怎麼會不來,即使睡了也要爬起來!趕到在長寧宮前還看到在門外焦急等待的太後,他更覺著出大事了。
極樂宮離長寧宮最近,來得也最及時。
“和兒,和兒,快,去看你姐姐,好像是心兒出事了,你……你……小心一點……快進去看看,怎麼回事。”不是太後不想進去,她聽著燕廖的敘述都亂了,這時候再進去不是添亂麼?
幸和一進門便看見燕王的書案散放著幾件衣服,有銀灰色外衣,也有純白中衣,可無一例外的是這些衣服上都有血跡!
而燕王手中攥著一封信,眼神卻是空洞,帶著無上的哀傷。
幸和疑惑的繞到燕王身後,環住她:“阿姐怎麼了?阿姐,阿姐?”
幸和將目光落在幸天手中的信紙,幸天突然回神,一個轉身,將信紙壓到身下。縱是幸天動作再快,幸和也看去了一些:傲心此刻是中劍昏迷,那衣服上的血跡就是她的!
難怪阿姐如此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