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建議從道理上看也沒啥錯。開封就位於無險可守的大平原上,真能派遣一支精銳殺進開封,理論上完全可行。
然而滿清群臣對這等建議也沒啥興趣,連附和的人都沒有。更多官員擔心的是霍崇遷都開封,是準備西征,打進潼關。
弘晝也有這樣的擔心,然而這事情主動權都在霍崇手裏,擔心也沒用。隻能故作高深的不置一詞。
等軍機處開會的時候,兵部尚書嵐桂問道:“主子,要不要派人去開封。”
劉統勳一愣,對嵐桂的大膽十分佩服。雖然之前弘晝的確曾經派人去試探霍崇,可那時候霍崇連河北都沒拿下,試探不過是試探一下。現在局麵已經全數改變。中國最精華的地區已經落入霍崇之手。此時滿清手裏剩下的是關外、西北、四川、西南。都是窮地方。
此時下局麵已經形成,若是能通過出使斡旋,哪怕是先搞一個簡單的停戰,對大清也是大好事。
可這話是真的犯忌諱,至少劉統勳自己沒有膽子這話。
弘晝並沒有生氣,也沒有意外,他淡然答道:“便派人前去,詢問霍崇,何時釋放傅清。”
出使的差事落到了劉統勳身上。先聯絡了華夏軍之後,得到了準許的應答,劉統勳就踏上了出使之路。
使團隊伍出了虎牢關,過了鞏義,站在高處就見一馬平川的平原在麵前展開。
就見黃土遍地,上麵一叢叢的綠色都是田地。這景象與多山的陝西大大不同,與河北也明顯不一樣。
有華夏軍護送,一行人走得很快。得知到了鄭縣,可以休息了。劉統勳突然想起,自己這已經是深入敵境了。劉統勳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並不害怕,不覺得有些自責。
可自責歸自責,劉統勳卻也發現周圍這幫兵也沒害怕的。這可就讓劉統勳大大的不高興起來。現在朝廷的人馬中,比例最大的或許是曾經被俘虜之後又釋放的。因為人數太多,所以滿清也就隻能提也不提。
這幫被釋放的家夥們在麵對華夏軍的時候也有些緊張,卻沒有害怕。不是那種因為實力強勁,所以不畏強敵。而是不怕華夏軍幹什麼出格事的那種不怕。
在鄭縣休息,之後再出發。到了開封之後,劉統勳就見滿城的人竟然無一人留辮子,心中一陣傷痛。滿清當年為了讓漢人留辮子,用了留發不留頭的政策,幾十年下來才算是移風易俗。
然而不過這幾年,霍崇治下就無人留辮子。這些百姓們如此拋棄朝廷,他們的良心都不會痛麼!
劉統勳一行人被送去會館居住,侍衛們雖然沒能出門,卻也在門口張望。沒多久就會來稟告劉統勳,“中堂大人,咱們對麵住的竟然是西洋人。還有華夏朝的人帶他們走,不會是去見霍崇吧?”
外國人此時在中國並不是珍稀動物。滿清朝廷裏就有些外國人,他們送來不少新奇的玩意。其中不少頗有用處,譬如現在清軍使用的燧發槍,就是完全仿造自這些西洋使節送的燧發槍機括,又抄襲華夏軍步槍造型而做出。雖然還是比不上華夏軍的火槍,比起清軍以往的火槍,那是強的沒邊。
然而自從朝廷逃出京城之後,那些使節們也各自走了。到現在也沒見有使節再次前來。
劉統勳不快的喝道:“不過是些西洋人,你們怎知道是去見霍崇!”
侍衛們見劉統勳不高興,也都不敢話,或者諾諾的答道:“中堂大人的是。”
然而外麵那些西洋人還真的是去見霍崇的,西班牙與弗蘭西,也就是法國。
兩家波旁王朝的使者在警衛引領下覲見了霍崇,行禮後大聲道:“弗蘭西使者,代表我國國王向尊貴的中國皇帝陛下問候。”
“西班牙使者,代表我國國王向尊貴的中國皇帝陛下問候。”
霍崇這邊的外交部長也替代霍崇表達了中國皇帝陛下對兩位使者的歡迎,之後兩位使者才以個人身份向霍崇行禮問候。
“弗蘭西斯先生,聽聞令尊過世,還請你節哀。”霍崇向西班牙使者道。
弗朗西斯聽到霍崇提及使者的父親‘織田秀吉’,當即臉上就有了光彩。畢竟,在整個歐羅巴各國中,能夠自己與霍崇有私人關係的,現在大概就隻有織田秀吉的兒子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趕緊抬頭挺胸的答道:“陛下,家父雖然在航行途中不幸去世,但是在他生前,一直稱讚陛下是偉大的人。並且一直以能與陛下相識為榮。”
弗蘭西使者見到西班牙使者被優先問候,還是以這麼私人關係的問候,難免有些吃味。現在這位西班牙使者弗朗西斯男爵的父親早些年不過是一個貴族,甚至被認為是個騎士而已。
西班牙的大貴族們誰會跑去呂宋混日子呢。
不成想在運氣之下認識了霍崇。現在霍崇成為了中國皇帝,這就注定弗朗西斯家會成為代表西班牙的外交使命的使者。
更重要的是,因為與中國的貿易大增,弗朗西斯家發達了。有錢後,用錢弄到了一個男爵的頭銜。甚至有法,弗朗西斯家族正在努力花錢搞伯爵頭銜。
身為騎士,就算在西班牙是個人了。男爵呢,就算是貴族。一旦成為伯爵,那就是真貴族。一個騎士家如此突飛猛進,真是令老牌弗蘭西貴族出身的使者不那麼高興。
但是兩國使者到這裏來並非是與霍崇對抗,也不是互相對搞的。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波旁,同為波旁家族的兩個王國此次派遣使者前來可是負擔著很不的外交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