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以後,盼睇開始住校了。高中的學業沉重,盼睇開始出現嚴重的偏科。理科很弱,文科還行。她寫得一手好字,一手好作文。語文老師尤其看中她,一直覺得她是一個可造之材。說不定以後就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作家。
偶爾周末回家的時候,盼睇能聽到娘罵爹。當然,是背著麵罵的。
娘從來不敢當著爹的麵罵。
“你爹不是個東西!”娘一麵洗衣服一麵罵,豬毛刷子在衣服上下刷來刷去,“他在外麵找了個女人,以為我不知道是吧!”
盼睇正在看書,同時側頭聽了一耳朵。
“一個結了婚的女人!那個女人的老公在外麵打工,在工地裏給別人打樁,一個月就賺那麼一點錢!他是不知道,自己在外麵給別人打樁,他老婆——那個賤女人,每天在家裏給別人當樁的打!”
盼睇已經十八歲了,能聽懂這些帶有性指向的詞。她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娘也沒指望她能說什麼,隻是兀自的發泄:“你看看,你看看這個家裏還有一點家的樣子嗎?!老的半個月沒回家了,小的——也是一個月才回來一次!整個屋子裏冷冷清清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裏死人了!”
盼睇說:“我在上學……”
“上學又怎麼了?你讀了這麼多年的書,就不會說話嗎?下次你爹回來的時候你把他攔著,讓他不要出去!”
盼睇聳了聳肩:“你自己說過,女人不要做男人的主。”
娘氣的抓起衣裳狠狠地摔在盼睇的臉上:“你怎麼說話的!”
盼睇擦了擦臉上的水,不理會暴怒的娘,扭頭走開了。等她再出門的時候,看到娘正在晾衣裳。那件男人的衣裳,被她洗的幹幹淨淨,又用手抹得整整齊齊,邊角細節處無一不好。最後被高高的晾在最上端,迎風飄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