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正殿內,一人高高在上,悠哉地坐著,下首兩人麵色蒼白,氣急敗壞地站著。
“我們已經答應那些條件了,陛下怎能臨時變卦?”
“朕說的是答應這些才有的談,有說給你糧米?還是說,你好不容易進了殿,就隻想談這個?”
予有窮渾身顫抖,氣得說不出話來。
“可以少你兩件絕品,換皋蘭盾和皙落筆。”君權展開兩根手指,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聽到皋蘭盾和皙落筆,予有窮瞬間不抖了,一股直衝天靈蓋的冷意將他席卷,他想也不想就喝道:“那是,那是傳聞裏的東西,怎麼會有?!”
他不清楚君權是怎麼知道這兩樣寶物在予家的,八百年前七白之皋和皙的物件,怎會被他這樣輕飄飄地說出來?!
“好了,說些有用的吧,朕知道它們在予家,靈品,對吧?”君權眼神一沉,如利劍一般刺向予有窮。
又是熟悉的恐懼感,予有窮咬牙,一時不知該怎麼回應。
他很清楚,君權不是在試探,而是真的在談價碼,這兩樣說出去幾乎沒人會信的物件,君權卻勢在必得。
“陛下是怎麼知道的?”予有窮強自鎮定。
“茶要涼了,予大當家的就在此處等雪停了再走吧,沈漣會送二位出去的,朕就不奉陪了。”君權卻不答話,起身向殿後走去。
一步。予有窮額角沁出薄汗。
兩步。汗珠滾落下來,“啪”地落在地上。
“今日申初,我會將物件並地契送來,請陛下放糧吧。”
話音落在空蕩的殿裏,無人回應。
雪停了,冬日晴朗,仿佛在說:“予大當家的,速去速回,遲則生變啊。”
君權回到白王庭,見柳泠泠已經等在那裏了,他上前給她沏了一碗茶,在她身側坐下,取過自己的茶盞灌了一口。
“嘶,真的涼了,早知道就不說那麼多廢話了。”他翹著腿,依舊是少年神色。
但柳泠泠不知道怎麼接話,在她眼裏,君權變得很可怕。柳家因他的命令被萬人唾罵,她心中又疑又急,卻不知能做些什麼。
“冷不冷,手爐裏的炭火夠多嗎,不夠我喊人來添。”
君權關切地詢問著,柳泠泠隻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這時沈漣回來了,哈著白氣,頭上還落了兩片沒化的雪。
“柱子呢?還不來?”
沈漣拍了拍頭頂:“他去送了,說能快一些是一些,給予老爺氣得,像隻炸了毛的鴨子,鞋底打著滑就走了。”
沈漣和君權說起話來依舊是往日的調調,許是一道長大的熟悉,並未因為這一年的變化生分多少。
君權聽了,笑得露出一顆亮晶晶的虎牙。
“才多久沒聚,怎麼生分了?”君權眨眨眼,看了看柳泠泠。
沈漣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你也不看看自己都幹了什麼。”
“我幹的都是好事啊,到頭來還要受這冷遇。”
“是是是,所以你喊我們來,又要幹什麼好事?這回讓兄弟們也幫點兒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