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喚

雨意,清寒。

透明的雨絲漫無邊際地飄蕩。

仿佛一夜之間,夏天的熱烈消失得無影無蹤,而秋天靜悄悄地走了過來,沁骨的涼意讓萬物忽然變得那樣安靜。

當阿堅從加拿大的醫院連夜趕到小凡的病房的時候,阿堅簡直不能把以往美麗動人的小凡和眼前這個渾身纏滿白色綁帶的木乃伊聯想到一起。

她安靜地躺在床上,隻露出一張精致的小臉,麵容雪一般蒼白,全身的血液好似已經凝固冰凍,隻有睫毛微微顫動才證明她還活著。

床邊,謝易寒緊緊握著小凡的左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煉,並沒有發現此時正站在身後的阿堅。

阿堅上前抓起謝易寒的衣襟,一拳將他打倒在床邊的空地上:“謝易寒,這一拳是我替小凡打的。我離開的時候你是怎麼答應我的!你說你會用你的生命去保護她,你說過你不會讓她受傷,現在呢?她為什麼會躺在這裏,這就是你對她的愛?”

謝易寒一聲不吭地從地上起來,失魂地走回床邊。

在經過阿堅身側的時候,又被他一拳打回原處:“謝易寒,這一拳我是替我自己打的。我真是瞎了眼把小凡交到你手上,我走的時候就說過如果你對她不好,我會把他搶回來,這一次既然我回來,我絕對不會再給你機會。”

“隻要她能好起來,哪怕她要跟你走,我就成全她。如果她還是選擇我,我也決不會束手任你帶走她。”謝易寒站起身冷冷地對上阿堅,兩個人就這樣對峙著,流淌在他們周身的氣流瞬間凝結,情勢一觸即發。

“任少爺,你回來啦。”季叔的到來打破了這個僵局。

“季叔,小凡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阿堅轉身握住季叔的雙手,回頭看一眼好似奄奄一息的小凡。

“任少爺,別太擔心了,醫生說了已經脫離危險期了。隻是我和謝少爺守了小姐三天了,還沒有舒醒,醫生說在這樣下去怕是再也醒不過。”季叔看著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小凡,眼裏漸漸浮出水霧。

“怎麼會這樣,不是脫離危險期了嗎?醫生怎麼不救她,給她最好的藥,給她最好的,不管需要什麼,隻要能救她。季叔,你去告訴醫生。”阿堅很激動,他好怕再也見不到小凡。

“任少爺,你聽我說。不是醫生不肯治療,是小姐她自己不願意醒過來,醫生說當一個人活得太痛苦的時候,她就會不願意醒來,因為她不想再麵對這個現實,她寧願活在自己的幻想裏。想要小姐醒來,除非能解開她的心結。”季叔用棉花棒沾了水,輕輕擦拭小凡的嘴唇。

阿堅猛地轉頭,怒目對著身後的謝易寒,看他的眼睛裏都能噴出火來:“謝易寒,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這個禽獸!”說罷,掄起拳頭,欲再揍他。

“任少爺。”季叔急忙上前拉住憤怒的阿堅,“任少爺,現在不是找誰對誰錯的時候,小姐現在這個樣子,需要靜修,我們最重要的是找出小姐的心結,讓她盡快醒過來。”

“季叔,我就是氣不過他這樣子對待小凡,小凡這麼好的一個姑娘,你看看她現在被這個畜生害成了什麼樣子了。”阿堅手指向床上的小凡,眼睛緊緊盯著謝易寒的臉,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愧疚甚至是傷心,可是謝易寒始終冷著一張臉,雙眼無神地盯著地麵,沒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