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見光明
紗布被一層層拆卸，眼睛如釋重負，隔著眼皮能夠感覺到陽光的橙黃。
我試著慢慢睜開眼睛，眼前有很多人影在晃動，我看不清楚，皺眉閉眼，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曲小姐，您的眼睛已經沒事了，您試著睜開來，適應一下就沒事了。”一旁的護士柔聲引導我。
我緩緩睜眼，眼前一片白茫茫，視線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由模糊轉為清晰。
“季叔，我看到你了。”季叔正一臉忐忑地張望我的眼睛。
“小姐，你真的看到了？這真是太好了。”季叔摟我入懷，他整個人都在顫抖，那是高興，是激動。
“小凡。”
“北冥凜？”我脫離季叔的懷抱，轉身看寒，我竟然看到了他的前世。
“小凡，你怎麼了？我是寒。”寒困惑的看向醫生，“她這是怎麼了？怎麼不認識我了？”
醫生茫然地搖搖頭。
“寒，我知道是你，隻是我的眼睛覺得很怪，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是怎麼一回事。”我覺得我好像遺失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可是我又想不到我遺失的什麼。
“曲小姐，您可能是移……”
“是你手術剛做完，還不能適應吧。”醫生要說什麼，被寒刻意的打斷，心底的疑惑漸漸地擴大，寒警示地看了眼一旁站著的醫生，道，“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
醫生恭敬地鞠躬，往外走，護士尾隨其後。
“寒，我的眼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是看不到了嗎？為什麼現在我又能重見光明了？”我回想著自己處於黑暗之中的那幾天，總覺得是情沒那麼簡單，好似裏麵暗藏洶湧。
“你的眼睛隻是車禍遺留的血塊壓迫了你的視覺神經，現在手術把血塊取出來了，你的眼睛自然也沒事了，你不要胡思亂想了。”
“真的嗎？”我不相信地反問。
“真的。不信你可以問季叔的，整個手術過程季叔一直在旁邊。”我隨著寒的目光，詢問的看向季叔。
季叔愣了一下，在觸及寒眼神的時候點點頭：“小姐沒有失明，就是淤血壓迫暫時看不到。”
“小凡，我們回家吧。”我的目光被寒拉回到他身上。
“回家？”
“嗯，我們回家。”寒牽起我的手，親吻我手上的戒指，那個我冒著生命護著的戒指，“小凡，對不起，讓你受傷了，我發誓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讓你難過。我們結婚吧，讓我照顧你。”寒含情脈脈地看著我，等待我的回應。
“寒，我們先回家吧，我想家，想季叔做的菜了。”麵對寒深情的告白，一時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寒的手僵了一下，眼神也黯淡下去，不過馬上又打起精神：“好，我們這就回家。”
季叔收拾包袱，寒替我穿衣，在下床的一瞬間，我想起了一個人：“寒，我生病的時候聽到阿堅回來了，他人呢？”四處張望，不見他的蹤跡。
“阿堅他來看過你，你手術後，醫生說你沒事了，加上溫哥華那邊電話來催他回去，他就把你托付給我自己先回去了，他叫我跟你說聲對不起。”寒蹲下身低著頭替我穿鞋子，看不出他講這話的時候是什麼表情，“好了，我們走吧。”
乘坐寒的車回到家，看著這些曾經熟悉不過的一切，覺得好陌生，恍如隔了好久好久。
“小凡，來，喝口水。”寒倒了杯白開水遞給我，季叔收拾完東西，進了廚房。
“小凡，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上樓休息一會？”寒見我捧著水杯傻愣著，走過來輕輕握住我的手，“手怎麼這麼涼？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馬上叫醫生過來。”
“寒，我沒事。隻是感覺好久沒回家了，有點還不習慣。”我拉住欲打電話的他。
“傻瓜，都是自己的家，有什麼不習慣的。等以後我們結婚了，我們還住這裏好不好？”對於我的失而複得，寒小心地嗬護，處處替我著想，雖然他以前也待我極好，可是相較之前，現在有股說不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