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臥室,落地窗邊,一道修長挺拔的男性身影,注視著院子裏遠去的那輛白色小奔馳。
眉眼間,都是淩厲如冰的冷寒。
紀深爵撥了個電話出去。
郝正接起:“爵爺?”
男人的目光落在漸行漸遠的那輛白色車影上,聲音透著毫無波瀾如死水一般的冷寂:“撤掉言歡接下來的所有通告。”
“哈?不是剛安排的嗎?”
“全部撤掉,你耳聾了?”
紀深爵中燒的怒意,讓郝正立刻清醒:“是是,我立刻去通知。”
掛掉電話後,郝正覺得怪極了。
言歡小姐跟著爵爺都一年多了,人長得漂亮不說,腦子也拎得清,從不死纏爛打,也是個知道分寸的,從未見爵爺對她發過這麼大脾氣。
這次,究竟是怎麼把爵爺惹卯起來了?
郝正歎息:果然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
言歡開著池晚的那輛白色奔馳,途中路過藥店時,去了一趟藥店,買了一盒藥和一瓶礦泉水。
剛才,紀深爵羞辱她,根本沒做措施。
言歡剝開一片避/孕藥,喝水吞進喉管裏。
她坐在車裏,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勾了勾唇角。
即使再難堪,她還是笑了。
一到河宴路的公寓,便給池晚打了電話。
“晚晚,我要搬家,你明天有空嗎?”
池晚驚訝:“怎麼這麼突然,你幹嗎忽然搬家?”
言歡很直接:“我跟紀深爵鬧掰了,這個房子是他的。”
池晚驚掉了下巴:“咋回事?怎麼說掰就掰了?是不是紀深爵拔吊無情?”
言歡不想解釋其中原因,道:“不是,是我提出來的。”
“你傻呀你!你現在跟他分手什麼也得不……”
“我跟他要了九百萬。”
池晚:“……當我沒說。”
池晚看了看房源APP,冷不丁道:“九百萬人民幣……大歡,你拿這筆錢全款買個房子吧。”
言歡覺得這主意不錯,道:“明天你就陪我去看房。”
“棒!”
說完這些,言歡忽然沉默了許久。
池晚知道,她心情鐵定不好,便調侃道:“你一下子拿了這麼多錢,我這輩子都沒見過九百萬是多少呢,不如晚上你請我去吃火鍋喝酒?”
“好啊。”
跟池晚約好後,言歡掛掉電話,經紀人趙曉春發來了消息。
“言歡,你的通告全部取消了。”
言歡絲毫不意外,跟紀深爵這樣鬧掰的下場,她還能拿走九百萬的支票,已經夠知足了。
至於以後的路,就靠自己吧。
反正,她一個人獨慣了。
言歡洗了澡,這個澡,洗了兩個小時。
她看見鏡子裏的自己,滿身都是紀深爵留下的痕跡,她用手搓了搓,搓不掉,於是用力搓,皮膚快搓破了,那痕跡卻越來越明顯。
淋浴噴頭沒關,水聲嘩嘩,言歡坐在浴缸裏,抱著自己,哭了出來。
有些事,不是過去了,就不存在。
就像是這一身的痕跡,留下過,即使複原了,也會有心裏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