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深爵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呂琳。
紀深爵看了一眼言歡,握著手機,起身,走到小閣樓臥室的門口走廊接起。
紀深爵微微蹙著眉頭,麵對電話那邊哭鬧的呂琳,明顯不耐,“我會帶言歡去給簡純輸血。”
“啪嗒。”
厚重的婚禮策劃冊子,砸在地板上,發出可憐的突兀喊叫聲。
紀深爵皺眉,握著手機轉身看去,言歡站在玻璃門後,眼裏的淚光隱忍的在眼眶中不停打轉,她看他的目光,不安、懷疑、不解、震驚、痛恨……
紀深爵沒有意外。
他淡漠的,看向落地言歡腳邊的那本婚禮策劃冊,他目光筆直靜默的看著她,用平鋪直敘的口吻道:“簡純出了車禍,她是熊貓血,現在急需你輸血救她。你給她輸血後,我們就結婚,以後,沒有簡純,沒有簡家,你跟陸琛的事,我們一筆勾銷。”
言歡雙眼通紅的看著他,張了張嘴唇,發現竟然卡住了喉嚨,說不出任何話來。
他原諒她的方式,就是讓她去救簡純?
簡純,是呂琳的女兒,而呂琳,是間接殺死她母親的凶手。
她再卑微的想要跟紀深爵在一起,也不會去救呂琳的女兒,哪怕隻是輸血救人。
她寧願輸血去救不相幹的人,也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去救簡純。
換個人,她會非常樂意去救。
可紀深爵如今的冷靜和直白,已然告訴她,他心意已決,不會改變。
言歡渾身發抖,她攥起了拳頭,轉身快步跑下了樓梯。
蹬蹬蹬。
一陣快步的下樓聲。
紀深爵站在原地,沒有急著去追,他走到那本婚禮策劃冊邊,彎腰,撿起。
他看見婚禮策劃冊上,有一頁是沙灘婚禮。
他記得,在瑪莎葡萄島時,言歡說,以後想在葡萄島的沙灘上舉行婚禮。
因為,那時,那地,短暫的歲月,是他們最快樂無憂的地方。
也是她將心,完全交給他的地方。
紀深爵看著那頁的沙灘婚禮,眼神清寒決然又堅定——
他會跟言歡在瑪莎葡萄島的金色沙灘上,如約舉行婚禮,不會遲到。
紀深爵將那本冊子丟在小閣樓裏,一邊打電話給郝正,一邊大步流星的朝閣樓外走。
言歡在紀深爵的車庫裏,開了一台白色保時捷瘋狂的逃了出去。
大雨瓢潑,初春乍寒的大雨砸在擋風玻璃上,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刺在言歡心髒處。
大雨傾盆的高架橋上,言歡瘋了一樣的踩下油門。
她的白色保時捷車後,跟著好幾台炫彩色的跑車,對她窮追不舍。
言歡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在發抖……
如果被身後的車追上,她的所有希望和感情,都將付諸一炬。
淚水,從眼眶滾滾墜落。
油門踩到底。
幾台彩色跑車後,跟著一台沉穩的黑色限量版賓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