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難過的久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開心,會被無限放大。
紀深爵握住言歡的脖子,俯身親她,唇齒交纏,哪怕言歡沒有拒絕,可紀深爵也不敢太深入,唇瓣剛要離開她的,已然被言歡逼近了一步。
言歡吻住了他。
紀深爵渾身僵硬在那裏,除了驚喜,更多的是震驚。
這喜悅感足以滅頂,紀深爵顧不上去思考別的,隻想摟緊懷裏的人,吻的更深。
暖色燈芒下的一雙影子,糾纏著,輾轉著,一同跌入柔軟的床。
紀深爵以為,這是冰釋前嫌的開始。
可他不知道,他如今,是北歸的飛鳥,而言歡,是南去的良魚,在深邃的海底,不問歸期。
從此,飛鳥與魚,一別兩寬。
……
清晨的陽光散落進小閣樓,將小閣樓照的很暖。
紀深爵醒來時,言歡還躺在他懷裏恬靜的睡著。
她無名指上的鑽戒,折射著微陽,鑽戒戴在她手指上的樣子,好看至極。
紀深爵執起她的手,在那鑽戒和手指上,各自落下一個親吻。
臨別前,他又吻了吻她的額頭。
等他回來,他們之間,隻有彼此,沒有陸琛,沒有簡純,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紛亂之事。
她要做什麼,他都依著她。
“歡哥,等我回來。”
言歡閉著眼,沒有睜眼,隻往被子裏沉去,裝睡。
可被子裏,終究是濕了眼。
——紀深爵,再見,再也不見。
……
紀深爵即將回來的那天晚上。
言歡在小閣樓裏,用池晚事先給她準備好的打火機,點燃了那件燒毀的昂貴婚紗。
婚紗燒起來,沿著布藝窗簾,火勢漸大,像是要吞沒整個小小的閣樓。
陸琛派人避開別墅的傭人和監控,撬開小閣樓的門鎖,運進來一具與言歡身高身材差不多的女屍。
小閣樓裏沒有消防係統,又大多是木質建材,大火很快蔓延吞噬。
“小歡,快走吧!再不走我們就出不去了!”
言歡回頭看了一眼火中的女屍,對陸琛道:“等一下。”
言歡折回去,將無名指上的鑽戒摘下,套在了那具女屍的無名指上。
陸琛拉著言歡快速離開了燒成火海的閣樓。
言歡回眸望見那紅透半邊天的大火。
言歡,曾經紀深爵名正言順的妻,在這一晚,徹底死了,死在這場意外火海裏。
——紀深爵,我們永生不見。
偌大的別墅內,傭人們深夜早已入睡,大火潑天,燒紅了眼,傭人才被動靜驚醒。
一聲刺耳的求救聲穿透:“不好啦!閣樓著火了!快來救火!救火!”
當夜,風塵仆仆趕回來的紀深爵,滿身大汗淋漓的衝進別墅後院內。
那閣樓,已經被大火吞噬的隻剩一半。
消防員在滅火,傭人也在用水槍滅火。
可是火勢太大了,怎麼也滅不了。
紀深爵抓著腦袋,大叫了一聲:“言歡!”
他直接衝進了火海裏。
傭人驚叫:“爵爺!太危險了!快回來!”
可紀深爵的身影已經衝進漫天火海之中,消防員立刻派人追進去救人。
紀深爵拚了命的在火海裏找言歡,他不停的呼喚,不停的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