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檸又做夢了,夢裏還是那個少年,笑嘻嘻的栓著一隻螢火蟲,獻寶似的給她看。
見她喜歡又不願意去城外看,遍拿出黃符紙,用了術,真的召來漫天熒光。
少年笑的特別好看,滿眼亮亮晶晶的,比星星比熒光都近。
宣檸也跟著笑,但她剛剛彎一下眼睛,就聽耳邊有人在說:
“醒了!”
“殿下醒了!”
她猛的睜開眼睛,對著簡素的天花板,隻能眨巴眼睛。
這是醫院,老爵爺去世前,她曾來陪過幾天。
“我死了?”
她看著蹲在床邊一臉哭相的棠薑,聲音很平淡地問:“你跪著,哭靈?”
棠薑趕緊搖頭:“我是這個家裏最怕您出事的,他們都欺負我,隻有您會對我好,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跟著,您長我也長,您短我也短。”
“滾開,現在是我的業務範圍!”
白星禾在醫院才穿白大褂,裏麵是衛衣牛仔褲,看起來很質感,但說話比較燙嘴:
“喲!醒了就想起來?殿下的身體真好啊,來來來!蹦下來,最好再跳一首華爾茲,我看您一點都躺不住了,何必委屈自己呢?”
宣檸:“……”
莫名感覺他在衝我發火。
“我就喜歡像您這樣的病人,思想特別野,手術刀都追不上,喜歡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又特別容易狗帶,還節省地球資源,死的早好啊,不然再過幾十年,不是得腫瘤就是高血壓,老年癡呆症,多費勁啊!”
宣檸規規矩矩地躺好,虛弱極了:
“盧叔叔,扣你,工資!”
白星禾聳了聳肩膀:“行啊,讓盧老狗盡管來,回頭生個小病,我上午給他開藥,他下午吃了,半夜死掉,第二天早上埋……”
盧俊站在門口,仿若一個活生生的教導主任。
“要不要我先把喪葬費打給你?”
“殿下您看,他不僅不會扣我的錢,還會自覺找借口給我送錢。”
白星禾用玩笑出了口惡氣,卻還是不爽,檢查之後嘖了一聲:
“不當人是真的好,流血三升都不死,不是每次都僥幸的,您怎麼就那麼暴躁呢?窩在車裏等救援不好嗎……”
“少說兩句,別給殿下造成應激創傷綜合征。”
盧俊推了推眼鏡:
“案件還在調查,拿到證據之後肯定一個都不放過,這件事情鬧的舉國皆知,特大頭條,殿下您的身份是個問題,您看以老爵爺私生女公開怎樣?”
宣檸直挺挺地躺著,眨了下眼睛,顯得好無辜:
“疼死了,你們,看著辦!”
白星禾又嘖了一聲:“你們是不是不了解DNA檢測?還是以為卡汁蘭家族的人腦回路集體崩壞?私生女?殿下又不混血,還不如說是老爵爺的小嬌妻更真實!”
棠薑小聲哼哧:“老爵爺棺材板都釘死了,你就讓他安息吧!”
盧俊推了推眼鏡:“私生女也可以不是血緣私生女,老爵爺不在乎血緣,也戴過幾頂綠色帽子,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能體諒殿下的決定。”
眾人:“……”
盧老狗是真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