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晏在外像一匹烈馬，沒有他不敢懟的人，在自己小小的房子裏，卻是一隻溫順的羊，宣檸如同一陣龍卷風刮來時，他正帶著耳機蹲在地上，用濕布擦地板與牆壁夾縫裏的灰塵。
租來的一室一廳，被他弄的窗明幾淨，看上去孤獨又有幸福的味道。
隻不過不是每個人都懂得欣賞，祁晏看到宣檸走進來，呆愣愣地站起身，還沒站直就被一巴掌兜在後腦勺。
打的他差點眼一黑就撅了過去。
“你憑什麼打我？！”
祁晏瞪著眼睛，像一隻猛虎，拳頭捏的咯咯響：“別以為我不會打女人！”
“嗬！”
宣檸又揚起手，祁晏下意識地後退半步，見她又收回了手，頓時覺得自己受到更大的侮辱，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來。
“你以為你是鬥士？你很勇敢？”
宣檸抱著雙手，懶洋洋的靠著牆壁，桃花眼裏三分譏誚，剩下的全是憐憫。
“你以為你是最與眾不同的那一個，就算全世界都站在你的對立麵，最後還是會被你的人格魅力所感化，認可你，欣賞你……”
祁晏腦子嗡的一下，不知道該怎麼狡辯，胸膛起伏不定，不知道他是氣的還是羞的。
“你錯了！”宣檸勾勾嘴角，笑的薄涼殘酷：
“你會寂寂無名，書沒有讀成，歌唱不成，舞也跳不成，你會像那幾個從福利院出來的同伴一樣，隻能在經營不善的酒吧，唱一些火不了的歌，最後妥協於世俗，找一份糊口的工作，娶一個湊合著過的妻子，生一個能用作業讓人暴斃的孩子……”
“你！”
“嗬！”
宣檸眼睛彎彎，笑的更好看了，但眼裏並沒有溫度：
“或者……你已經與世俗對抗，然後沉迷酒精，沉迷一些藥，拿自己的身體和生命去狂歡，最後成為城市一角某個出租屋裏的腐屍，也可能是迷上賭博，最後債台高築，無力償還，被斷手斷腳，成為下水道裏的無名死屍……”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會的！”祁晏被她說的差點崩潰。
宣檸聳了聳肩膀，見好就收：“我還沒說完呢，這是我的秘書教過我的話術，好難背的！”
祁晏的關注重點完全偏離：
“你的身份就相當於公主，女王，什麼癮君子什麼賭徒的結局，都不可能出現在你身上。”
“我也是這麼想的！”宣檸挑眉一笑：
“但在我的眼裏，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會變得如此淒慘，甚至更慘！”
祁晏被刺的好痛，又捏著拳頭，不甘心地說：
“不可能！我們要出人頭地！沒有人願意生來就在福利院，沒有人領養……”
祁晏內心是自卑的，越自卑越要虛張聲勢，越要顯得自己勇敢無畏。
他不想暴露內心的脆弱，覺得這樣一點都不man，但宣檸歪著頭，目光溫和的看著他，他還是失敗了。
“你能相信我嗎？我沒有抄襲……”
祁晏額頭抵著宣檸的肩膀，嗚嗚地哭了起來，越哭越自我放棄，一下子抱住了宣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