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時聽聞,似是受了什麼驚嚇一般,慌忙低下了腦袋,後退一步,嗓音十分僵硬地懇求道:
“玉…玉姑娘能不能不將今日之事告訴攝……統領?”
昭玉沒看明白她這反應是什麼意思,不由去扯了扯更熟悉的靜吟的袖子,“什麼事?你們剛才在說什麼呢?”
靜吟麵色也顯出一絲慌亂,視線在眼前二人身上轉了一遭。
麵對昭玉那雙澄澈純淨的眼眸,她到底還是咬了咬牙,直白地回道:“玉姑娘,靜時尋了一個侍衛,準備往後與他……與他共度餘生……”
話音落下,昭玉對她眨巴了兩下眼,顯然還是沒如何聽明白。
話已說到這地步,她沒法子,隻能繼續說了下去。
“就是靜時尋了個男人,兩人恩愛,靜時準備與他相互扶持,過一輩子……但是這事,暫且不能叫統領知曉……”
她說罷,壯著膽子抬眸望向昭玉。
最後那句話,她覺得昭玉應當聽得懂。
昭玉也的確聽懂了。
出了趟庵裏,她對男女之事也了解得更多。
她們庵裏嫌棄男人髒,可山下的女人是不嫌棄的,而且還都覺得女人就該和男人在一起。
她不知曉為何這件事不能告訴楚姐姐,但她忽地反應過來一件事。
“靜時姐姐要與情哥哥幽會,沒空伺候我了嗎?”
靜時眼眸微瞪,連忙抬手擺了擺,“不…靜時定然會好好伺候玉姑娘的。”
“可…昭玉就想讓你去與情哥哥幽會,昭玉幫你幹活。”
昭玉邁了一步走到靜時身側,握住了她帶著薄繭的手,嗓音柔柔地和她打著商量。
靜時一時沒反應她這是什麼意思。
昭玉微微紅了紅臉,山下等級尊卑嚴苛她是知曉的,有人伺候她,她挺舒服,隻是她也不是一定要人伺候的。
每日都是靜時去取膳,她應當能出院門。
昭玉握住靜時的動作緊了緊,吞吞吐吐道:“到時候,昭玉穿了靜時姐姐的衣裳出去取膳。”
大概是沒遇到過昭玉這樣隨和的主子,一旁兩個人都愣住了。
還是靜吟艱澀地先開口道:“這要是讓統領……”
話語未畢,被昭玉立刻打斷,“他不會知曉的。”
剛說完,她眨了眨純淨的眸子,轉而望向靜時,“靜時姐姐不是想趁著情哥哥出門執行任務前,多與她相處些時間嗎?”
靜時薄唇微張,眼眶跟著臉頰飄起的那抹紅,一道紅了。
“多謝玉姑娘……”
她道謝完,又急忙道:“今日的早膳,還是奴婢去準備,順便…順便為玉姑娘準備兩個煮好的雞蛋……”
昭玉聞言呆愣住了。
靜吟吐出一口氣,輕笑了聲,走到兩人跟前,抬手在自己的眼眶周圍劃了一圈,柔聲問道:“玉姑娘昨夜怎麼哭了?”
昭玉“啊”了一聲,連忙垂下眸子,又用起了昨夜拙劣的謊言,“做…做噩夢了……”
靜吟沒追問下去,小姑娘昨天白日流的淚也不少,晚上做噩夢也正常。
隻是……
“隻要玉姑娘不將靜時與情郎見麵的事告訴統領就好,至於取膳,還是奴婢來吧?”
“不!我要自個兒去取!”
昭玉立刻抬頭,揚聲反駁了她,軟糯的嗓音帶著不想讓人反駁的倔強。
她就想著出院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