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心虛,今日陸三被訓,全是因為她沒乖乖聽話在路邊守著。
可是,她不能被抓呀。
就算這會兒出來的時楚姐姐,也不能叫她知曉。
她揉了揉眼睛,想要轉身走旁邊那條路。
結果,她的楚姐姐卻沒回書房,而是邁著步子走上了小路。
楚姐姐今日穿了身墨色繡金絲的直裾長袍,走起路來翩翩然,比那些男子還勾人。
昭玉心底生出一絲糾結來。
是走旁邊小路,還是跟上楚姐姐的步子。
最後,等陸三折身回書房沒了影,她還是咬了咬牙跟上了楚姐姐的步子。
明日她還有機會去找攝政王的住處,今日她就跟著楚姐姐,看看他平日裏都在幹什麼就好了。
昭玉捏緊手裏的小食盒,快步跟了上去,要是楚姐姐猛然回頭,她就借旁邊的小樹苗擋一擋。
祁楚走在前麵,險些要氣笑了。
他特意出書房,就是想看看,這小東西會不會跟上來,真沒想到,的的確確跟了上來。
還跟的這樣蠢,絲毫沒有發覺,有幾棵細瘦的小樹苗根本沒法將她的身形全部遮住。
“有人?”
他終是沒忍住,對著那小樹苗後邊的人影問出了聲。
那樹苗後的人晃了神,跺了兩下腳,沒一會兒,走出個灰頭土臉的小人兒。
昭玉掌心滲出一層又一層細密的冷汗。
楚姐姐定然是能認出她的,她隻能強忍著難受在臉上抹了兩把樹下的灰,祈願楚姐姐記憶裏的她都是幹幹淨淨的,認不出這會兒的她來。
她小心翼翼走到祁楚身前,囁嚅道:
“我是新來在攝政王殿下房裏伺候的,但我現在迷路了……”
房裏伺候的?
祁楚神情微哂。
能想出這樣一個拙劣而勾人的借口,不愧是他的小尼姑。
“是嗎?”
他冷然反問了一聲。
昭玉雙腿又開始發軟,還抖得厲害。
她不敢應是,甚至就想這麼撲進祁楚懷裏,告訴他,她是小玉。
沒等到她撲倒在人身前,祁楚又冷著聲說道:
“既然這樣,那我帶你去吧。”
驚得她抬眸“啊”了一聲。
祁楚冷眼掃她,“攝政王的人,我可不敢怠慢。”
他言語間處處帶刺,昭玉有些委屈,又不得不在心裏寬慰自己。
她的楚姐姐隻對她好。
幾乎沒一會兒的時間,楚姐姐就帶著她到了原來那棟金碧輝煌的房子前。
她卻不敢再進一步了。
那屋子門口還守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那人肯定不認得她呀。
“我…我好像記錯了……我伺候的不是攝政王……”
她顫著聲,扯住了祁楚的袖子。
路線她記住了,等半夜她再爬起來過來就好了。
祁楚直接勾唇冷笑了一聲。
“那你是哪兒伺候的?”
他低聲問了句,忽地嗓音墮入冰點,“還是說,你是別人派來的間諜?”
昭玉被他這聲嚇了一跳,委屈地顫聲回道:
“我不是……”
可楚姐姐根本就現在的她。
她死死咬住下唇,心裏慌得不行。
她太想抹掉臉上的灰塵了,可是都到這兒了,肯定不行。
楚姐姐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許久,打量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移開。
“看你這蠢樣,也不像。”
昭玉頭回這麼希望別人說她蠢,飛快點了點頭應和他。
“自個兒尋條路回伺候的地方吧。”
祁楚冷然甩下這一句,轉身繼續朝著那屋子走去。
昭玉看他背影,鼻尖一酸,又想哭了。
她強忍著,就要折身回木槿院。
然後,她就瞧見楚姐姐將門口守著的那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給喊走了。
看得她瞳孔一張。
怎麼瞧著楚姐姐是知道她心思,特意幫她的呢?
趁著這點兒時間,她不敢多想,連忙將小食盒放在路邊草叢裏,快步到了那屋門前,還特意往左右兩邊看了眼,才敢推門走進去。
祁楚緩緩從房屋一側走了出去。
他還當小尼姑對這屋子已有了心裏陰影,沒想到,她竟還這麼盼著過來。
冷著臉緩步走過去,祁楚動作有幾分粗暴得推開了屋門。
順著黑黢黢的鞋印到了床榻邊,竟可以瞧見地上丟了一身外衫?
祁楚麵色這會兒徹底像是罩上了一層冰霜,還黑了幾分。
幾乎不帶絲毫猶疑地撩開床上帷幔,又猛然掀起金絲蠶被。
那被褥裏麵被昭玉小臉兒印出一團黑。
這會兒小東西隻穿了件肚兜,露出大半白嫩身子,麵色羞赧地睜眼看他。
又飛快轉為訝異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