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許公公抬眼看了蘇幕風一眼，默默地為蘇幕風捏了把汗，將人都遣散下去了。
宮人們如獲大赦，腳步飛快，一會兒殿內的人便都走光了。
蘇幕風知道十五不見了也很是擔心，上前一步問道：“陛下可有派人去尋，公主現如今可有消息？”
“若有消息寡人便無需傳你過來了。”連城冥淡淡地瞥了蘇幕風一眼，在案桌後麵坐下，神色很是煩憂。
“陛下，微臣請求去尋公主回來，公主失蹤，微臣著實不能坐視不理，還請陛下允準，微臣一定將公主安全帶回。”
蘇幕風雙手抱拳，低頭對連城冥請纓。
連城冥抬頭瞥了蘇幕風一眼，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陛下，白壹國師求見。”許公公的聲音自外麵傳來，伴隨著敲門的輕響。
連城冥低下頭揉著自己的眉心，“讓他進來。”
門“咯吱”一聲，白壹從外麵進來，帶著些外麵清晨露水的味道，上前幾步屈膝行禮：“見過陛下，陛下萬安。”
“國師不必多禮，看座。”連城冥指了指對麵的矮杌，同時示意許公公上茶。
白壹臉色肅穆，喝了口茶水便對連城冥道：“陛下，今日來是想同陛下說道說道皇後娘娘。”
語氣頓了頓，見連城冥的瞳孔微緊，便又道：“想讓娘娘恢複記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我強行喚醒了娘娘記憶深處沉睡的一些往事，且產生了連鎖反應，她的記憶會大量湧入腦海，她的身體很可能會承受不住。”
“陛下這幾日還是要好生照看照看皇後娘娘，我想了許久，總覺得坐立不安，特地來告知陛下。”
連城冥眉頭越皺越緊，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趕在一處了，讓他有些焦頭爛額，“怎麼會這樣？”
白壹歎了口氣，抱拳賠罪道：“是我的錯，對娘娘的情況把握不夠，娘娘體質特殊……”
“寡人知道了，你再隨同寡人去給她瞧一瞧，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補救。”
白壹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自那日柳如煙同白壹單獨相處之後，柳如煙的神經便越來越緊，心中的不安感也越來越嚴重，夢魘也越發頻繁了，她幾乎成宿成宿地睡不著。
柳如煙的腦海裏總是有許多的畫麵蹦出來，像是在她的身體裏有許多許多的畫麵，像一棵發了芽的草，從不停歇地在生長。
稍有風吹草動柳如煙便高度警惕，猶如風聲鶴唳。
於是失眠再加上精神的高度緊張，讓柳如煙終於病倒了——高燒不退，太醫束手無策。
原本想讓白壹再給柳如煙看一看的，現如今也沒有辦法了。
瞧著裕安殿的人進進出出，每個人都形色慌張，連城冥同白壹站在外麵，皆神情肅穆。
“那我還是改日再來吧，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深感歉意，請陛下及時告知皇後娘娘的消息。”
連城冥點了點頭，心中也知道這其實並不是白壹的錯，柳如煙非常人，她失去的記憶對她以及對他來說都太為重要了。
過去有那麼多的傷痛，他也不願讓柳如煙記起來，若能有所選擇，他會將那些不開心的回憶為柳如煙一點一點剔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