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喻抿了抿,握著門把手的手指緊了緊,然後牽起了唇角,笑了笑:“好的,您進來吧。”
助理微微彎腰:“您可以叫我,李助理。”
他全程沒有對言喻進行稱呼,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的不禮貌,至於他不想稱呼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服務的對象是陸衍,陸衍不把她當做太太,所以助理就不會叫她陸太太,但如果叫她言小姐,又會讓人覺得不尊重。
最好的辦法,就是什麼也不叫。
言喻抱著小星星,逗了逗她。
工人們來來往往地搬著東西。
小星星什麼也不知道,玩著自己的小手指,漆黑的眼睛彎彎地看著媽媽,然後笑嘻嘻的。
言喻卻有些走神。
小星星笑起來,真的很像陸衍,特別是眼睛,但和陸衍不一樣的是,陸衍的眼裏全然是浮冰,而小星星的眼睛裏,真的落滿了星輝,熠熠生光。
忙碌了一早上,陸衍的房間終於空了,工人們也將整個房子收拾幹淨了。
李助理站在了門口,笑道:“抱歉打擾您了。”
門板合上,這棟公寓裏,真的就隻剩下言喻和小星星了,她抿著唇,酸澀湧上心頭,又被壓下。
是她自作自受。
不過還好,她還有小天使,言喻抱起了小星星,鼻息之間都是軟軟的奶香,心裏空缺的一角,仿佛被填上了。
張媽從廚房出來,眼睛流露出了擔憂,欲言又止,最終什麼都沒說,隻是帶著可憐的情緒,看著言喻。
在她看來,言喻是真的不錯了,沒什麼架子,對她們傭人態度好,會照顧孩子,但是就是不得少爺的喜歡,不得丈夫喜歡的女人,還被拋棄在了外麵的公寓,她想想就覺得,言喻的後半輩子會有多淒涼。
言喻裝作沒看到張媽的眼神,淡淡笑:“張媽,給小星星泡奶粉吧。”
當天晚上,周韻又打來了電話。
毫無疑問,電話一接通,就是抱怨:“言喻,你怎麼讓阿衍一個人搬走了?我讓你和他結婚,不是為了讓他一個人生活的,他沒人照顧該怎麼辦呀?更何況,你讓阿衍搬走了,還怎麼懷孕生孩子?”
她已經接受了言喻嫁進了陸家,唯一的盼頭,就是讓言喻快點生一個屬於陸家的孩子,她迫不及待想當奶奶了。
不等言喻說話,她又繼續道:“真是不知道,娶你有什麼作用,也就一個移動的骨髓庫。”
最後一句話,她咕噥得很輕,但對於言喻來說,就有些沉重。
她垂下了眼瞼,嘲諷地想,是啊,等陸衍的病情如果有什麼問題,她可不就是最好的骨髓庫麼?
周韻一直沒聽到言喻的回話,又說了一會,然後收了收語氣:“算了,你也沒什麼用,罵你也就這樣了。”
她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言喻放下了聽筒,站起來,拉開了窗簾,陽光投射了進來,透過薄紗,在地上形成了淺淺的陰影。
倒春寒過去了。
*
南北已經入職了,在最大的私立心理谘詢醫院工作,她給言喻打電話的時候,言喻正在到處投簡曆,因為沒有考過國內的司法考試,沒有資格證,所以找律所還是有難度的,她也不局限於律所,先去公司當法務也是可以的,所以也給本地的好幾個大公司都投了簡曆。
言喻接起了電話:“北北?”
南北笑:“我最近好忙啊,你呢?怎麼樣了?”
言喻說:“在準備今年9月份的司法考試,順便投簡曆去律所或者公司,畢竟我畢業了一年,都說一孕傻三年,感覺知識點都要忘光了。”
南北那邊有人在喊她,醫院人來人往,的確很忙,她不好意思道:“阿喻,我先去忙了,等你找到工作了,我請你吃飯一起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