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坐在那裏怔怔地想了許久，直至沈青城洗完了澡出來，走到廚房裏去拿了一瓶水喝，她才一下子回過神，匆匆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走進了臥室裏的衛生間。
關起門來，佳期將水溫調得很高，痛快淋漓地衝了個熱水澡。
等從衛生間裏走出來的時候，佳期已經下定了某種決心。
沈青城已經坐在床上，佳期拉開被子，從另一邊坐到了床上。
她剛剛坐上去，沈青城便轉頭看向她，“過來。”
床很寬，她坐在床邊的位置，的確離他還有一段距離。
佳期咬了咬唇，還真是往他那邊挪了挪，隻是這一挪，她直接就坐到了沈青城的腿上。
如果讓他做主動就是無盡的折磨，那由她來做主動，會不會不用吃那麼多苦？
佳期抱著這樣的想法，看著他，低聲道：“今天晚上，我來做主導，可不可以？”
沈青城沉眸看著她，眸色赫然幽深。
佳期便不再等待他的回答了，直接傾身上前，先是吻了吻他的下巴，隨後一點點地吻上了他的唇。
沈青城的身體卻瞬間僵硬起來。
佳期在這方麵的經驗原本淺薄，可是此時此刻，卻不知道為什麼，仿佛理所應當地知道下一步應該做什麼——
她吻過他的唇，吻過他的鼻梁，再吻上他的眼睛以及額頭，而後，又一點點地往下返回，重新吻回他的下巴，再一路往下。
佳期腦子裏是昏沉的，這些動作仿佛都是下意識的，她甚至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就那樣自然而然地對他做出了女人主動時可以做出的一切，並且是那樣流暢和嫻熟。
可是沈青城卻是清醒的。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佳期吻著他，低垂的眼睫微微顫動，雙頰隱約飛起紅霞，分明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情形和動作。
恍如隔世。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也分不清了過去和現在，仿佛他們還是九年前，如膠似漆的時候，她時而頑劣時而精怪，應付他的調戲總是輕而易舉的事，有時候甚至會反過來調戲他。
一如此時此刻。
沈青城緩緩閉上了眼睛，正在不受控製地墮入深淵。
沈青城睜開眼睛來，隻看了她一眼，便再也忍不住，猛地將她拖進懷中。
“不要……”佳期卻艱難地呢喃出聲，“好痛……”
沈青城忽然就放緩了親吻，離開她的唇，輕柔摸著她的頭，聲音低沉溫柔，“哪裏痛？”
“都痛……”佳期依舊有些恍惚，低聲道。
沈青城忽然就緊緊抱住了她，低低呢喃了一聲：“小希。”
沈青城終究還是沒有再碰她，就那樣擁著她，久久沒有再動。
佳期被他那一聲“小希”喊得鼻尖發酸，靠在他懷中，克製不住地紅了眼眶。
他跟沈希之間，到底還是他吃苦受罪，沈希早早地離開這個世界，對他來說，是幸運還是不幸？如果沈希還在，又會是怎樣的光景？
佳期無法想象，卻克製不住地伸出手來，緩緩撫上了他的臉。
隱約可以摸到紮人的胡渣，輕微刺痛的感覺，直直地刺進她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