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的劫持
黑影偷偷溜進夜離的寢室後,開始窸窸窣窣的搜尋,良久,確定屋子被翻找過的東西都歸了位,才皺起眉頭:“難道東西被他收在身上了?”想了一下:“這麼貴重的東西極有可能。”
細聽之下,竟是跟沐允一起回來的雲思燕。
她本想趁著會宮中正亂,拿到自己要的東西,沒想到竟一無所獲,看著屋中簡單典雅的擺設,眼中蕩起一片柔光,他還是那個他,一點都沒變。
東西沒尋到,她並不覺得失落,反而有些慶幸,因為找到之後他也得死,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或許這也是主上之所以封住他記憶而沒有殺了他,唯一的原因了,也許還有其他的辦法,不管怎樣,那個女人留不得了,雲思燕眼中閃過一絲狠曆的光芒。
歐陽琪兒被人抱著一路飛奔,努力想睜開眼睛,奈何眼皮重的抬不起來,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好像被人帶進了一間密室,然後被人溫柔的安置在椅子上。
溫柔?歐陽琪兒自嘲,一定是腦袋被門夾了,壞人會對人質溫柔?
也許真的是折騰的太久,她倚坐著椅子沉沉睡了過去。
在她悠悠轉醒的時候,屋子裏依舊一片昏暗,不大的房間裏,帶著一股陰暗潮濕發黴的味道,一張破舊的桌子,兩把破舊的椅子,桌子上放著一盞缺了口的油燈,閃著微弱發黃的燈光,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非常簡陋的密室。
坐在她對麵的黑衣人,拿著帕子細心的拭擦著手中的劍,劍上的寒光反射在他銀色的麵具上,深邃的眸子裏一片漆黑,看不出任何情緒。
“你把我捉來,想做什麼?”她可不會笨到,認為他這麼大費周章的把自己抓來,是欣賞他手中寶劍的。
“殺你。”黑衣人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清淡的讓人感覺不到任何殺意。
他知道皇宮守衛森嚴,所以在和冷冥無訣談過之後,命令自己的手下跟在他們後麵,混淆視聽,以方便自己動手。
“殺我?那你為什麼不在宮中動手?”在宮中他大可一劍了結她,根本沒必要冒著被抓的危險,將她劫持到這麼偏僻的地方,再來殺她,除非他變態。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回答:“我不想殺你。”
他依舊悉心擦拭著劍,頭也沒抬一下,放佛那劍怎麼擦也擦不幹淨。
歐陽琪兒一怔,這是什麼邏輯,不想殺她卻非殺不可?
“作為被殺的對象,我有權知道,非殺自己不可的理由。”
黑衣人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看著她:“你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不該喂養青顏令,它一旦出世,那些欲壑難填的人們勢必爭奪,到那時不但是你的災難,也是整個妖界,乃至人界和魔界的災難,我不想看到生靈塗炭,所以隻得殺了你。”說完,他繼續低著頭拭擦著寶劍,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殺她,可是青顏令一旦出世,勢必引起紛爭,紫宸一直不能登位,到時妖界勢必亂,祭司令,是登位的關鍵,到底要不要將它送出去,可是主上怎麼辦,他到現在都沒能找到他,當年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但是與主上有關,他不能冒這個險。
歐陽琪兒怔忪,感覺自己的心“噗通”一聲跌落井底,有種寒涼的窒息感,來到這裏並非她所願,喂養青顏令也非她所想,可是這些後果為什麼都要讓她來背負?
心下一片淒然,也許這就是世間的無奈?她能說什麼?能做什麼?
剛才看到他眼中的無奈和掙紮,她竟然恨不起來,隻是她不明白,為什麼長老說青顏令的出現是救贖,到他這裏卻變成了殺戮?可是他的理由,她一點都不懷疑。
“既然如此,動手吧。”她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能夠這麼坦然的麵對死亡。
冰涼的觸感在脖子上蔓延,清寒的聲音從對麵傳來:“對不起。”
歐陽琪兒透過麵具,竟然能感覺到他的猶豫和掙紮,釋然一笑,可是當目光落到他那隻握著劍柄,極度完美的手上時,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心中一片淒涼,原來是他!
那次和冬月去茗芳樓,聽溪落楓拂琴時,見他那雙手很好看,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發現他右手食指與中指之間有一條極細的白色的像線一樣的疤痕,而此時握著劍的右手,也有這樣一個疤痕,在同樣的位子,溪落楓,世界上有這樣的巧合嗎?
黑衣人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心下了然,不是他大意到,忘記遮起這個疤痕,而是不想,甚至還有些希望她能發現是自己,這樣至少她留意過自己,不是嗎?
歐陽琪兒緩緩閉上眼睛,不再看他:“動手吧!”心中一片絕望的淒涼,今天是他,明天呢?紫宸?南宮墨軒?還是夜離?亦或者是其他人?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對這個世界,對這裏的人竟然一無所知。
溪落楓看見她閉上眼睛時的絕望,心裏一陣難以言喻的痛,心好像在油裏滾過,痛苦的閉上眼睛,再睜開,咬咬牙,劍飛移開卡在她脖子上的劍,快的向她心髒的位置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