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甚解
夏天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被雨水衝刷過的葉子,呈現一片新綠,葉尖懸掛著晶瑩的水珠。
撥雲見日,一縷縷金光鋪灑在假山下的泉池裏,波光粼粼,清澈見底,池邊盛開著細碎的花朵,蕊間嵌著瑩瑩玉露,折射耀眼金光,地麵的汙水流經花壇,進入泉池,被池中水滌蕩幹淨,再也看不到一絲汙垢。
雨後的空氣清爽幹淨,清涼怡人。
涼亭深處紅影交疊,女子柔弱無骨的倚在男子懷裏,隻是……
“下月初,殿下登基大典,距今不過十日,你派人時刻留意城中動向,以防登基大典有人搗亂。”藍塵宇收起臉上的妖嬈和浮華,難得正形,沉聲說道,這幾天,他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
女子抬起頭,隻見她,蛾眉輕掃,目若秋水,瓊鼻高挺,口若含丹,是個千嬌百媚的人兒。
“屬下領命。”女子低柔的答道,歪著頭靠在男子懷裏,水嫩的臉蛋在男子胸膛蹭了蹭。
男子不著痕跡的推開女子,曖昧不清的說道:“完成任務,本公子自是有賞。”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清亮的聲音從假山後麵傳來,少頃,兩道白色的身影從假山後麵隱露出來。
“梨花,我們一句一句來,好不好?跟我念,鵝鵝鵝。”現在她終於整理出一套教梨花的方法,從啟蒙教育開始,她把自己小學學的東西,教給他,剛剛給他講了烏鴉如何聰明,將石子放進瓶子裏最終喝到水,給他講狐狸如何狡猾,騙到烏鴉口中的肉。
怕他在一個地方膩味了,帶他出來逛逛,順便教他一些意思淺顯的小詩。
“鵝,鵝,鵝……”梨花一個字一個字的崩出來,然後很孩子氣的看著歐陽琪兒,等著她的誇獎。
歐陽琪兒淺笑:“梨花,很好,我們來下一句,曲項向天歌……”
是她?藍塵宇擁著女子站起來,走出涼亭,嘴邊笑意更深,一付玩世不恭的態度,梨花還沒開口,就被他打斷:“我的小琪兒,你這麼也到這裏來了?是不是想本公子了?”
歐陽琪兒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再看看他懷裏的女子,拉著梨花轉身就走:“梨花,我們繼續!”
“好。”這是梨花到目前為止,唯一會用語言表達的意思,剛才他會用這個字的時候,歐陽琪兒足足興奮了半個時辰。
被人漠視,藍塵宇尷尬的摸摸鼻子,鬆開懷裏的女子,幾步小跑,追上去攔著她:“小琪兒,難道本公子是洪水猛獸?會吃了你不成?你躲什麼?難道說,你看我佳人在懷,吃醋了?”
“某些人,請收起你的狂妄和自大,你自己滿腦子黃色思維,隨地發情,我沒權利幹涉,但是不得不顧身邊這個心理未成年,免得帶壞小孩子!所以請你讓開!”歐陽琪兒將梨花拉到身後,正聲冷言道。
“我說小琪兒,你別生氣嘛!本公子不過是開個玩笑,話說回來,你還挺有雅興的,竟然吟起詩來,不過這詩,嘖嘖……”藍塵宇停了一下,需繼續說道:“真的不應景,再說了,他能聽懂嗎?”
歐陽琪兒冷掃他一眼:“你沒聽過,讀書不求甚解嗎?至於應景,你都說了,他聽不懂,我是念給他聽的,還要應什麼景。”她隻是想通過背誦詩歌來鍛煉梨花的語言能力。
藍塵宇碰了個軟釘子,哀怨道:“小琪兒,本公子跟你有仇嗎?”
“沒有。”
“有怨嗎?”
“沒有?”
“那你為什麼總是與我冷言相待?”
“看你不順眼!”
藍塵宇被歐陽琪兒的話噎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藍公子,該說的說了,該問的你也問清楚了,請讓開!”歐陽琪兒轉頭往後看了一眼,又轉回視線:“別讓你的美人等久了,沒看見她一臉哀怨嗎?”
藍塵宇回過神,悲痛欲絕的捂著胸口:“小琪兒,你聽見了嗎?我的心都碎了!”
“有嗎?我怎麼沒聽見,看來你是神經錯亂了,梨花,我們走,萬一神經病傳染就麻煩了。”歐陽琪兒拉著梨花,繞過藍塵宇,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