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終於爬上了岸,楚南傾咳了好幾口水出來,姚鶴晴知道那是因為他在水底的時候把氣渡給自己,他沒了氧氣才會嗆水的。

姚鶴晴爬著身子靠近楚南傾,然後輕輕拍他的脊背,替他順氣:“你怎麼來了,冷清他們呢……”

“去軍……營了……”楚南傾喘著粗氣開口。

“你怎麼找到我的?”姚鶴晴問。

“馬車的方向。”

馬車是朝著國安寺的方向走的,他自然就能猜出來了。

休息了好一會兒,兩個人才緩過來。

姚鶴晴抓著楚南傾的袖子,看著他的臉問:“你為什麼拚了命的救我?”

愛情?姚鶴晴否認,他們之間頂多算冤家,而且自己這副相貌,楚南傾怎麼會看上她?

利益?可是,他命都不要了,那還談什麼利益?

“你真不記得了?”楚南傾看著她靈動的眸子,淡淡的問。

姚鶴晴皺眉,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楚南傾挪動了一下身體,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七年前,我失了母親,被許多人欺負……”

“我救了你?”姚鶴晴眼睛一瞪,不會吧,這套路也太俗了吧?

男人冷哼,腦海裏浮現出當初的情景。

那時,他正被人揍得死去活來的時候,忽然冒出一個小女孩,她衝上前一把將眾人推開,然後道:“讓我來!”

“啥?”姚鶴晴更懵:“我揍了你,你還想著要報答我?”

“你表麵上是對我拳打腳踢,其實不過是做給那些人看的。”

那些人覺得姚鶴晴替他們出氣,索性就放過了楚南傾。

等人走後,姚鶴晴給楚南傾的傷口上了藥,見他一副落魄的樣子,她說:“就是因為你太優秀了,文武雙全,長的又英俊,他們就是嫉妒你!”

就因為姚鶴晴的一句話,他昏暗的人生忽然就變得明亮起來。

從那以後,楚南傾就開始藏拙,功課成績一落千丈,腿也瘸了,那些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人才漸漸放過了他。

姚鶴晴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心裏感歎,一個裝蠢一個裝傻,還真是一對兒。

陽光有些刺眼,姚鶴晴不禁抬手遮擋額頭的太陽,無意間發現,手腕的佛珠上紋路更加清晰起來。

她一驚,這絕對不是普通的裂痕。

她記得星月菩提是不可以沾水的,剛剛她在河裏那麼久,這珠子以後肯定不能再用了。

姚鶴晴環顧四周,然後對楚南傾開口:“把你外套脫下來給我用!”

“……”男人麵色微冷,這女人腦子都在想什麼,沒個正形,早知道這樣,就淹死她算了。

“快!”

姚鶴晴急切的開口。

看樣子,好像並不像自己想的那樣,楚南傾遲疑了一下,將自己的白色外衣脫了下來。

沒有筆,姚鶴晴隻能咬破手指,用血將佛珠上的圖案寫在布料上。

一共一百零八顆菩提,應該是一百零八個字,姚鶴晴寫到十幾個字的時候,傷口的血就流的差不多了,為了自己清晰,她不得不又咬破一個手指,十指連心,雖然隻是破了皮肉,但真是鑽心的疼。

“我來。”

直到她又要咬破第三根手指的時候,楚南傾忽然開口。

姚鶴晴一愣。

“你不信我就算了。”說著,他便轉過身去,不再多看一眼。

“你來。”姚鶴晴嘬了嘬傷口上的血,然後道:“你心疼我,我太高興了。”

楚南傾臉色一黑:“不管你。”

姚鶴晴立刻服軟:“你快些,再耽誤一會兒這字怕是不見了。”

楚南傾立刻拔了匕首,割破了手指,將佛珠上的字一個個抄了下來,當他看到最後一行字的時候,臉上的複雜糾結之色不言而喻。

“怎麼了?”姚鶴晴見他臉色不好,擔憂的問。

“沒什麼,傷口有些疼。”

說著,楚南傾繼續寫字,如果仔細對照的話,就會發現其中的異樣。

最後一個字寫完,姚鶴晴將佛珠重新戴在手上,然後小心翼翼的將楚南傾的衣服折疊好塞給他:“你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