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邊,幾位婦人在洗衣物。
一婦人道:“聽說最近有個大盜偷了賈府珍藏多年的好酒。”
另一婦人道:“我也聽說了,你說他放著金銀珠寶不拿,黃花大閨女不搶,居然為了幾瓶酒,腦子不好呀!”
對岸的婦女調侃道:“小心他把你家的閨女給擄走,你就沒地哭了。”
那婦人把水潑過去,佯怒道:“就你嘴碎,你才要當心,可得把你家官人的佳釀藏好些。”
不遠處的亭子裏一風流男子獨飲一壺酒,對著江邊的柳絮吟詩作賦。若不是掌櫃的說他是“道可盜”,即便是拿刀架在劍一脖子上他也難以置信。
恐怕任何一個江湖人士也不敢信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大盜會在白天飲酒作對,就這麼光明正大,穿著光鮮亮麗。
劍一走上前去,道:“一個人喝酒會不會太過孤獨,酒的滋味再好也抵消不了孤獨的滋味。”
道可盜抬頭看了他一眼,給他倒了杯酒,“孤獨的時候若是沒有酒那不如睡覺。”
劍一道:“可你不睡。”
道可盜道:“睡不著,就是困也不敢合眼。”
劍一給他倒了一杯,眼神犀利,目中有光,仿佛穿透他的心。
“你可知我為何而來?”
“我看到了你的劍,便知道你的人。’七劍山莊’的七公子想必江湖中人都有耳聞,卻是很少人知道七公子的劍是七兄弟中最快的。”
道可盜能說出這番話劍一並不奇怪,因為“七劍山莊”也曾被他盜過一把劍,那把劍便是他佩戴的這把。而他能從“七劍山莊”盜得一把劍,想必是窺探許久,花費大量的心思。
在他盜後的第三天,也就是“七劍山莊”準備掘地三尺也要拿他是問的那一天,’道可盜’突然良心發現,將那把七尺劍放在“七劍山莊”的門前,順便留下一封信。
信中寫道:“借’七劍山莊’莊主之劍一用,現已歸還,感激涕零,無以言表。”
莊主大動肝火,口吐芬芳,大罵三天三夜,誓死不用此劍。後來,這把劍賜給了七兄弟中的一人,兜兜轉轉,最後落在了劍一的手裏。
道可盜說話的速度可比掌櫃的快多了,劍一沒有不耐煩,此時的他心如止水,無所謂他東扯西扯。
道可盜漫不經心地娓娓道來,“你來,當然不是為了喝酒,孤獨也不應該找我一個男的,那自然是為了女人。”
“而這個女人,是雷芸雨吧!”
可算是說到正題了,劍一聽到“雷芸雨”三個字心仿佛被揪了一下。
他故作鎮定,輕蔑地笑道:“你怎知我不是為了血洗這把劍的恥辱!”
劍一將劍拔出,細細撫摸,輕彈劍刃,彈劍而歌,清脆的聲響渴望飲血。
道可盜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沒有看那把劍。
說時遲那時快,劍一揮劍了,那把劍離他的喉嚨僅有零點零一公分,隻要稍微動一下就能見血。
道可盜當然想躲,可劍一的劍太快了,快到他沒有時間反應,快到無處可躲,快到死亡是如此的近。
劍一一動不動,道可盜也一動不動。
道可盜的冷汗流了下來,口幹舌燥,卻不敢吞咽口水。
突然,劍一把劍收入劍鞘,撩撥劍穗,仿佛在安撫他,自顧自地說道:“下一次再給你飲血吧。”
道可盜用衣袖擦了擦汗,喝下最後一杯酒。
“我話說在前頭,雷芸雨可不在我這。”
劍一皺眉道:“嗯?”
“我確實去了雷府一遭,可還沒開始偷,就撞見了雷家大小姐。她求我將她擄走,否則要將我五花大綁。我也隻好聽她的話,好好的偷她出去。”
“那她現在在何處?”
道可盜翻了翻白眼,“雷家大小姐可是金絲雀,被關在籠子裏太久,出了籠子可不就天高任鳥飛了嘛,我可伺候不了這位大小姐。”
劍一聽出他埋怨挺深,可見雷芸雨沒吃虧反而讓他吃癟不少,頓時放下心來。
“江湖傳言你走火入魔,這事是真?”
他的眼神開始變得撲朔迷離,恍如隔夢,歎息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沒做過的事傳著傳著也會變成你做的。如今的我,背下了天下盜賊的鍋。”
劍一不知該如何安慰他,這已經不是棄盜從良就能解決的問題了。一入盜行,終生為盜。即使你離開這個身份,離開這個江湖,還是會有人用你的身份踏入江湖胡作非為。
劍一打開酒袋,給他的玉壺斟滿酒,拱手告退,“就此告辭,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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