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雲喂馬的時候總喜歡跟夢雲說話,他愛聽故事,也愛說心事。隻是講故事給他聽的人有很多,說心事的對象卻隻有它一個。
“雷小姐的脾性跟我們的梁精靈很像呢,夢雲你說是不是?我們的梁精靈也是想在江湖闖出名聲證明給她的父親看,都怪我,沒能幫她實現她的願望。”
夢雲拱著腦袋安慰他,它的鬃毛擦拭他的淚,它知道他的心一直隱隱作痛,正如它也時常想念他們的精靈。
無心雲突然笑了出來,越是傷心越是要笑,“夢雲,你弄得我好癢呀。我不會哭的,我要笑,我們的梁小姐就是愛笑的精靈,她不喜歡哭的。”
他回頭看了眼車內,幸好劍一沒有看到,被好朋友看到流淚他會無地自容的。
無心雲嗷了一嗓子,“劍一,你們要去哪?不會想跟我一起浪跡天涯吧!”
劍一道:“你這般浪跡我也無福消受,等找一處歇腳的地就分手吧。”
無心雲道:“得咧,上路咯!”
“夢雲,咱們快一點,我可不想打擾他們倆的二人世界。”
劍一耳靈,“嘀咕什麼呢你,感覺你沒安好心。”
無心雲裝作沒聽見,吹著他的陶塤,悠揚的聲音飄蕩在山穀中,仿佛在訴說思念。
女人對於憂鬱的男人總是止不住保護欲的,她對無心雲好奇得很,無心雲就是眼神憂鬱的男人,“小七,你這雲兄好似中的情傷不輕啊!”
劍一淡淡道:“別問我,我不知道他的事。”
雷芸雨道:“你不是他朋友嘛,朋友總該知道這些事。”
劍一道:“他不跟我說,我就不去問,朋友就不該提朋友的傷心事。”
雷芸雨無趣,敗興閉眼,悻悻然睡去。
微雨,微風。
一行人身穿一樣的蓑衣,頭戴一樣的鬥笠,手持一樣的劍。
“竟是’遊隼鏢局’,怎麼隻見人不見鏢?”無心雲眼觀八方,第一時間就發現這一行人,實在是他們的穿著過於顯眼。
“看他們氣勢洶洶想來是護的鏢出現了問題,也不知是哪路人馬竟然連’遊隼鏢局’的鏢也敢劫!”不知何時劍一出現在無心雲的旁邊,緩緩說道。此時他們的頭頂都戴著鬥笠。
“他們來了!不知他們護的是誰的鏢?”劍一頗有興致,玩意大發。
話猶未了,他們已來到。領頭的人鷹眉隼目,目光犀利,暗藏殺機,好似看誰都是劫鏢之人。
“在下是’遊隼鏢局’的二鷹,不知車上載的是何物?可容我查看一番。”
此人說話看似商量,實則不容置喙。無心雲托辭道:“車上隻有一名女子在熟睡,卻是不便查看恐驚擾她的美夢。”
二鷹還未開口,靠在最近的小弟卻是囂張跋扈,“你說隻有一人就隻有一人?我看車上定有我鏢局護送之物,爾等快快起開,小心刀劍不長眼。”
劍一漠視道:“怒難從命!”
話音剛落,這位小弟的劍光便是切開細雨,劍一的手放在鬥笠上,隻等劍送上門來,卻不想這劍既不刺向劍一也不揮向無心雲,而是憨厚老實,兢兢業業的無辜夢雲。
雖然有些出人意料,可無心雲最牽掛的自然是夢雲,怎會由他弄傷它。
隻見他手中的陶塤精準地放在落劍處,“鏘”的一聲,劍被彈了出去,連同他緊握劍的手一齊彈開。除非他放開劍,然而劍若是放開,手中無利器,小命無保障。
無心雲得理不饒人,另一隻手一巴掌扇了過去,這回人飛了起來,滾在地上。鮮血從嘴角溢了出來,他一隻手握劍,一隻手捂嘴,臉被扇得紅腫,像極了猴子的屁股。
“閣下好身手,可未免下手過重,所謂打人不打臉,你可是在打我’遊隼鏢局’的臉?”二鷹仍是一副淡然的樣子,好似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無心雲有理有據,心平氣和道:“我這是在替’遊隼鏢局’清理門戶,這般蠻橫無理的人遲早也會釀成大禍。”
看似風平浪靜的他實則怒火中燒,劍一明白,幸好那小弟沒能傷到夢雲,否則就不僅僅是一巴掌那麼簡單,可能唯有大殺四方,血濺三尺方能止住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