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旱地拔蔥,躍出深坑,一步一步朝雷芸雨走去。
雷芸雨感受到她的怒火,她的沉默,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但見她灰頭土臉,衣衫襤褸,雙眸微顫,口中念念有詞,步伐沉重。
“你長得貌美如花,不毀你容不足以解我心頭之恨。”老嫗麵色陰狠愈發猙獰,“我會讓你死得很慢,死得很痛苦,我要把你的臉一刀一刀劃破,千刀萬剮,給你一麵鏡子讓你整天看著你的醜臉,生不如死!”
雷芸雨渾身在發顫,如此惡毒的話從她的嘴裏說出來,冰寒刺骨。
有那麼一瞬間,她後悔拿出霹靂彈。
顯然,老嫗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然而,雷芸雨不是柔弱的女子,她本就不懼怕任何人的威脅。
於是,她的眼神沒有躲閃,直視老嫗陰毒的目光。這一變化自然被老嫗看在眼裏,不禁微微錯愕,“小丫頭片子還挺有能耐!”
那是,沒有能耐的人也不能把她弄得如此狼狽。
老嫗身影一閃,便是頓現在雷芸雨麵前。單手一伸,便是掐住雷芸雨的天鵝頸。
雷芸雨雙手掙紮地拍打著,老嫗無動於衷,緩緩抬起手。
無法呼吸,窒息感,臨近死亡的感覺。
一切發生得太快,然而餘光的反應也不慢。
一劍出手,這一劍除了快還是快。
直逼老嫗那隻掐脖子的手,她若是不鬆開,這手就斷了。
讓雷芸雨的命換她的一隻手,她當然不願意。她隻能鬆開手,躲過這一劍。
餘光為的隻是救下雷芸雨,一劍逼得她鬆開手,順勢就將雷芸雨架起遁走。
“英雄救美嗎?就怕你有命救,沒命雙棲雙宿!”老嫗冷哼道。
隨即再度掐訣,她決定將這些糾纏不休的跳梁小醜解決掉,實在煩人得很。
天地間仿佛變了色,風起雲湧,電閃雷鳴。
老嫗氣勢攀升,妖力顯形,紫色的光在她的周身氤氳閃閃。
一掌擊出,空氣都被割裂,掌風呼嘯,在餘光震驚的目光下,就要擊中他的胸口。
鬆上平縱身一閃,擋在餘光前麵,以一掌對一掌,硬接這一掌。
“鬆上平,原本想先解決掉他們再解決你們,看來你已經迫不及待想去死了!那我就成全你。”老嫗沉聲說道。
她不勝其煩,就像是弄死一隻螞蟻,用腳踩踩不死,用手拍拍不死,本不必費力的事,卻弄得如此麻煩。
她已不再留手,速戰速決。
她將手艱難地微微一抬,這一個起手式鬆上平不要太熟悉,他永遠忘不了,這一招就是把他擒住的那一招。
鬆上平明白,族長不打算再慢慢跟他們玩,她要來真的了。
果然,鬆上平已覺得空氣凝固,好似十分沉重。又見老嫗將手往下一壓,頓時鬆上平已覺得一座大山壓了上來。
上一次,這座大山壓過來,他堅持不到十息。這一次,這座大山再次壓來。
如今的他不再是百年前的他,然而百年來,他在地牢,妖丹被禁錮,修為不得寸進。
那如今的他又與百年前的他有何異?
“今時不同往日!”鬆上平的肩膀扛著,咬牙堅持,他發覺似乎比上一次輕鬆了許多,甚至似乎可以一鼓作氣衝破這殘酷的重力。
他那如花生米大小的妖丹熠熠生輝,這壓力惹怒了他,激發了妖丹的對抗力,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
鬆上平不再壓製妖丹,全力釋放,瞬間妖力蓬勃,隻見鬆上平身上的光芒四射,一聲怒喝,衝天而起。
在老嫗難以置信的目光下,衝向了她,揮舞著拳頭。
太驚詫了,無法意料,老嫗全身心沉入其中,還未把重力收走,鬆上平就暴起衝了上來,這一拳挨了個正著。
她皺巴巴的臉中了這一拳,卻沒有任何異樣,除了那雙陰沉的雙眸,帶著怒火。
鬆上平隻感覺自己的拳頭砸中一塊岩石,他的手骨像是骨折般的疼痛。
然後,老嫗一腳踹了上來,這一踹,就把鬆上平踹飛,直直撞到一棵樹。
老嫗眉頭一皺,似乎閃到腰了。
因為她的腿顫巍巍地收回,手扶著老腰,不經意地揉捏,表麵怒氣騰騰,似乎想要以憤怒掩蓋尷尬。
“沒想到把他關進地牢,禁錮了他的妖丹,以至於這百年來他的修為沒有一點提升,可是他的耐力與妖力都有顯著的提高。”老嫗喃喃自語,“不愧是我鬆上府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即便在困境之中也會想法設法提高實力。”
“那我就更不能留你了!”老嫗揉了揉臉,這恥辱的一拳讓她的殺心更重了。
就在鬆上平爬起身,吐出一口血的時候,還沒喘上氣,老嫗的攻擊隨之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