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芸雨頓感壓力之大,“雲兄謬讚了,我哪裏會講故事?我不過是將我所見所聞說出來罷了。”
“芸雨,你就別自謙了。雲兄說的一點沒錯,聽你講故事讓人忍不住代入其中。要我說,那說書先生都沒你講的好。”
劍一給自己的嘴滿上一口酒,微微醉意,罕見地誇起她來。
雷芸雨臉上浮起紅暈,也不知是羞的還是喝的。“劍一,你別不是醉了開始胡言亂語,哄我開心。”
無心雲朗聲大笑,“劍兄的酒量你又不是沒見過,哪有這麼容易醉?”
雷芸雨搖搖頭,“這你就有所不知,他這人,一遇到好久不見的好朋友,好兄弟,喝酒就喝得猛,喝得猛可就容易醉了。”
“雷小姐不愧是劍兄的青梅竹馬,可謂是知根知底。”無心雲輕聲笑道,“不過,即便是醉了,那劍兄也是酒後吐真言。”
“真言說對了,不過我可沒醉!”
“喝醉的人可不會說自己醉了。”
雷芸雨舉起雙手,“我投降,我投降,我講還不成嘛。要是說的不好,嘿嘿!”
她眼眸狠芒一閃而過,厲聲說道:“你們就耐著性子聽下去!被我發現開小差的,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說著,雷芸雨抖了抖衣兜裏的霹靂彈。
通過霹靂彈摩擦的聲音,具體數量雖然聽不出,可絕對不少,起碼將兩人一馬炸飛那完全不成問題。
劍一和無心雲的喉嚨同時湧動了一下,咽了口唾沫。兩人感覺好似有一股寒風飄過,寒風刺骨,冰寒入體,如入冰窟。
兩人相視苦笑,在心底暗暗說道:“我們是不是吹捧吹過頭了?這下不捧場到底可就沒法收場了呀!”
無心雲當即說道:“雷小姐說笑了,隻要你開口,我們怎會開小差?”
“那個,我就不用聽了吧?畢竟我不都跟你在一塊,發生什麼我不知道。”
不想雷芸雨惡狠狠地剮了他一眼,“不聽就下車,跟車後麵跑著!”
那貓鷹和天狗也是一副凶巴巴的神情瞪著劍一,磨牙切齒,若不是被雷芸雨抱著,怕是都要衝上去咬他。
無心雲眸裏露出異色,暗道:“雷小姐的貓和狗好生靈性,與我家夢雲一般。”
劍一見狀,訕訕一笑,立馬改口,“我不聽不成!這兩隻耳朵生出來,就是為了聽你說話。你的話不聽,還要這耳朵做甚。”
雷芸雨沒好氣地說道:“最好是!”
離薛府還有很長一段路程,一路顛簸,馬車緩緩而行。而在馬車上,時不時傳出驚呼聲,掌聲,嘩然聲。
若是有一人趴在車頂附耳聆聽,便是知道這些聲音都是在附和一位女子。原來這位女子還是一位說書先生,每逢說到精彩處,總有兩名男子喝彩。
當然,如果長時間停下來,便會發現其中一名男子的喝彩點很突兀。明明平淡無奇的點,他也能大喝一聲“好!”
而這人,就是劍一!
此時的他已昏昏欲睡,卻隻能強忍著聽著雷芸雨說故事。因為貓鷹和天狗正盯著他,若是闔上了眼,便是惹來一貓一狗的抓撓。
無心雲隻覺得好笑,實際上雷芸雨的確是一個不錯的講故事的好能手。在說書先生這個行業裏,怎麼說也能混上一口飯吃。
如果再遇到一些出手闊綽的客人,也會迎來一句,“該賞!”
隻是因為雷芸雨所說之事,都是劍一親身經曆過的,自然沒怎麼聽得入耳。一開始劍一還能興高采烈,手舞足蹈地為她喝彩,可聽久了,在酒的作用下,還是略感疲憊想要酣睡。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雷芸雨一語結章,擺擺手,說道:“我說乏了,接下來的下回再說。”
無心雲揶揄道:“雷小姐缺一塊醒木,某人聽得昏昏欲睡,好不給麵子。也就是雷小姐脾氣好,換作別的說書先生,可是一醒木拍下,哪還能睡得這麼舒服。”
雷芸雨撇撇嘴,“你們男人的嘴就是騙人的鬼,我要是真信了你們的邪,自以為講故事講得好跑去當說書先生,那可真是貽笑大方。”
無心雲聳聳肩,“雷小姐,你說的是真的好,你看我捧場的時候可有做戲?劍兄酒後乏了,聽書易入眠罷了。”
此時劍一早已撐不住,徹徹底底睡著了,鼾聲傳來,不仔細聽還聽不出來,雷芸雨和無心雲相視一笑。
“雷小姐好生歇息,我就不打擾你了。離薛家還遠著,待你們醒來,在下備好酒菜犒勞你們。”
雷芸雨點點頭,無心雲退了出去。她抱著懷中的貓鷹,撫摸著貓鷹柔順的毛發,而天狗則是靠在她的腳邊,一片祥和,借著微醺的醉意很快就入睡了。
無心雲並沒有喝酒,因為他知道若是三人都醉了,那可就要禍事了。
他從懷裏拿出六孔陶塤,吹出美妙的聲音,讓熟睡的兩人臉上不禁浮出笑容,好似在做著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