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一臉上浮現的微笑驟然一凝,他打開酒袋一嗅,那淡淡的酒味不過是酒袋殘留的,而酒袋內裝的赫然是普通的水罷了。
“我就說雲兄怎麼能這麼輕易地讓我從你手中搶走酒袋,原來裝的是水。”劍一苦笑搖搖頭,將酒袋裏的水“咕咕”飲了幾大口。
無心雲瞪大了眼睛,憐憫地看著劍一。
“怎麼了?這水不能喝嗎?”
劍一見無心雲這副表情,又喝了幾口,“味道沒什麼不對呀?”
“劍兄,這水是我剛剛在那裝的。”無心雲指著雷芸雨洗腳的下遊的地方,那地方比剛剛劍一喝水的地方還要靠近雷芸雨。
“你怎麼不早說!”劍一作嘔吐狀,萬念俱灰。
“哈哈!逗你呢!這水是我在別處裝的。喏,給你酒!”無心雲朗聲大笑,又遞出另一個酒袋。
劍一將信將疑,接過酒袋,打開蓋子,酒香四溢。於是,他迫不及待地猛灌,好似要將洗腳水給衝散掉。
無心雲猶豫不決,在想著要不要告訴劍一酒的釀造過程。因為這製曲其中的關鍵步驟就是踩曲,踩曲的大多也是女子,如此說來這酒跟那女子的洗腳水也沒什麼差別。
“算了,還是不要告訴他了。免得再對他造成衝擊,要是從此不喝酒,那我豈非少了一個酒友。”
“再說了,那種菜也要屎尿灌溉,總不能說我們吃菜就是在吃屎喝尿吧。”
無心雲說服了自己,從劍一手裏奪過酒袋,也學劍一的喝法猛灌自己。
然後,他坐在劍一的旁邊,靠著樹。
微風吹來,落下飄下,掉落在兩人的頭發上。兩人似乎都沒有在意落葉掉在頭發上,任由落葉貼在發絲間,倒像是女子的配飾。
無心雲習慣地拿出陶塤,吹出樂聲,悠揚悅耳,如風如雲。
“高山流水千年調 白雪陽春萬古情。”
劍一一邊聽著樂聲,一邊望向雷芸雨,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恬靜淡然。
陶塤聲遠揚,雷芸雨聞聲朝他們這邊望了過來,不禁露出微笑。
不過,並沒能讓雷芸雨從溪水中走出來。
因為她跟溪水的魚杠上了,準確的說應該是一條肥美的魚。這條魚遊速很快,也不怕人,從她的腳間遊來遊去,肆無忌憚。
“從未見過如此囂張至極的魚。”
雷芸雨恨得牙止癢癢,咬牙切齒,瓊鼻微皺。一雙玉手猛地探入溪水,迅捷一抓,濺起水花,卻是沒能抓著。
那條魚從她的腳邊溜過,魚尾一甩,掉了個頭,又朝她遊來。
雷芸雨咬著嘴唇,“一條魚也來欺負我?我要讓你懷疑魚生!”
她的手中赫然出現霹靂彈,黝黑的球狀物散發出駭人的威茫。
然而那條魚並沒有意識到危機來臨,仍然在雷芸雨的腳邊遊來遊去,好似在挑逗。
瞧它那可愛的模樣,雷芸雨於心不忍,將霹靂彈收了起來。
“算了,放過你一回,就不讓你死得這麼慘!而且被霹靂彈炸了,你也不能吃了。”
雷芸雨舔了舔嘴唇,似乎想起此前喝過的鮮美的魚湯。
“不過嘛,你還是逃不出我的魔爪的!吃我一手擒拿手!”
她的玉手又是一探,絲毫沒有擒拿手的影子,那魚從她的玉掌溜走。
她也不氣餒,樂此不疲,即便香汗淋漓。
“哼,讓你逃過一劫,這次有進步,已經抓到你的魚尾了!有本事你還敢回來!”
雷芸雨叉腰喝道,玉手擦了擦額上的香汗。
劍一遠遠望著,倒也瞧出了怎麼一回事,不禁啞然失笑。
“這抓魚也是有技術要領的,若是不得要領,就是速度再快也無用。這眼睛看到的,跟魚在水裏位置還是有差入的。”
劍一並沒有提醒她,就興趣盎然地遠遠望著,趣味橫生。其實他並不知道雷芸雨抓來抓去抓的都是同一條魚,不然的話,他一定會看看這條有脾氣的魚到底是何方神聖。
那魚好似聽到雷芸雨的挑釁,竟然真的又遊了過來。
雷芸雨被氣笑了,指著它說道:“好啊你,你可真牛!別急,讓本姑娘先想想怎麼吃你。香煎魚爽口入味,水煮魚口感嫩滑,油炸魚酥脆可口。哎呀,每種做法都好吃!”
她摸著下巴,越想越餓,然後眼眸露出陰狠的笑容,“沒辦法了,本姑娘都想吃!魚頭用來做魚頭湯,魚身用來煎,魚皮用來炸!”
那條魚漫不經心地遊著,似乎有點無聊,又有點奇怪她怎麼不來抓它。
突然,雷芸雨的目光刺向了它。
“我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那天魚抖了一下,冥冥之中感覺一雙邪惡的手撲向了它。
然而,它的魚身好像被定住了一般,一動也不能動。魚沒有眼瞼,不然它得閉上眼睛,露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我被她抓住了!魚生已經如此艱難,為何還要吃我?剛剛那股氣息是什麼?為什麼會威懾到我不能動彈?”那魚沒有反抗,一改剛剛精氣十足的活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