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慘劇(1 / 2)

伴著夕陽與硝煙,在一百名騎兵的戒護下,三人緩慢的行走在焦黑的土路上。沸騰的熱血已經冷卻,北風又嗚嗚的刮了起來,吹走了濃重的血腥氣,卻讓在場的眾人感受到一陣刺骨地冰涼。

狄陸腿上有傷,每一步都前進得相當艱難,然而他步伐堅定,向著自己家人所在的方向。一邊的狄天默默無語,他甚至有些慶幸自己穿越成了一個孤兒,若是朝夕相處的父母慘遭毒手,想必自己早已崩潰自殺了罷。

三長老的房子距離村口不到兩百米,跨過遍地屍骸,狄陸終於還是見到自己魂牽夢繞的家。和其他村民一樣,他的房子同樣被馬匪們燒毀,房梁被烈火燒斷,屋頂整個倒塌了下去,這裏曾是村裏為數不多的瓦片房之一,此時卻隻留下一片燒得發白地斷垣殘壁。

噗通!三長老無力地跪下,嘴唇翕動卻說不出話,彌漫著淚水的雙眼一眨不眨,死死盯著門口倒地的屍體。隨著三長老的目光看去,狄天同樣痛苦的閉上了雙眼,他作為三長老的愛徒,自然認得其妻兒,平日裏也常常受到他們照顧,不禁悲從中來。唯有戚銳作為三人中最冷靜的一個,上前查看起屍首,試圖推斷出死亡經過。

屍體一共有三具,其中兩具男屍較為年輕,呈對抗狀。還有一具年長女屍,將其中一具男屍護在懷中,同樣死去多時。

嗯?戚銳注意到被女人護住的男屍,嘴裏不自覺的發出疑問的輕哼。狄天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見那屍體手上握著一把精鐵打造的戰刀。

“倒在那裏的是三長老的兒子,今年隻有十六歲。那把刀是他父親給他的禮物,正是三長老從軍之時所佩。”狄天開口解釋,他的聲音很輕,似乎不願驚動無辜慘死的亡靈。

“原來如此。”戚銳點點頭,表情凝重。

現場的情況相當明了:馬匪進犯,為了保護母親與房子,年僅十六歲的孩子舉起父親送給自己的戰刀,鼓足勇氣與前來搶糧的劫匪搏殺,甚至用父親教自己的武藝殺死了一個馬匪,那個倒在二人對麵的男屍就是最好的證明。然而他的抵抗並沒有持續多久,驚怒交加的馬匪們用長矛刺死了他,足足五處猙獰地貫通傷,心肺等要害都被刺得粉碎。然而直到死亡降臨,他都沒有放開攥緊武器的右手。

嗜血的馬匪來襲,村民們爭相逃命,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反而成了整個村子裏最有種的男人。兒子死後,母親應該是跑上前抱住他的屍體嚎啕大哭,而馬匪們正好從後方殺死了她,留下兩具早已僵硬的屍體默默訴說著命運的殘酷。

“泯滅人性的混蛋!他媽的。。。”戚銳臉漲得通紅,因為極度憤怒而有些語無倫次,顫抖著嗓音大喝:“百夫長!”

“在!”正在收攏屍體的騎兵中傳來中氣十足的回話,一個約三十歲上下同樣滿麵怒容的漢子越眾而出。

“馬匪為我蒼陽國之心腹大患!今日所造殺孽駭人聽聞,被俘者不必再審,全部就地正法!”

“得令!”

戚銳與手下百夫長聲音都很大,被俘虜的馬匪們都慌了神,躁動起來。人群中不時傳來求饒與哭泣聲,當死亡即將降臨,馬匪們再沒了之前施暴時的囂張。

隻見那位百夫長麵無表情,他對著看押俘虜的騎兵們一揮手,一陣弓弦顫動的聲音響起,馬匪群中濺起數朵血花。他們無處躲避,隻是慘叫著死去。即使有那僥幸存活的,由於與屍體綁在一起無處可逃,也隻能用更加淒慘的聲音求饒。一輪箭雨過後,騎兵們抽刀上前,無論馬匪是否還活著,統一在心口處補了一刀,斷絕一切生機。

處決隻用了不到三分鍾,最後一批馬匪也成了刀下之鬼。百十餘人的馬匪隊,最終僥幸逃命的不過三五個,再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戚校!”

騎兵們正在打掃現場,剛才那個百夫長跑來戚銳身邊一陣耳語,後者驚奇的目光不斷掃視著狄天與狄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