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君大典,四方來賀。
就連身陷囹圄,被妖族打的節節敗退的無相陣宗,都派出了元嬰道喜。
來者是陳平多年前相識的老友,風天語。
此子身懷天品靈根,幾乎和他同時期結嬰成功。
不過,縱使多了一尊元嬰大能,也改變不了當下糜爛的局勢。
風天語的賀禮是一件火屬性靈寶。
正當陳平喜不自禁的準備笑納時,他卻提出了相應的要求。
邀請陳平加入無相陣宗,共抗六階妖皇。
這種與送死無異的條件,他自然是不可能答應的。
大典結束的第二日,賺得盆滿缽滿的陳平,毅然離開了梵滄海域。
之後的數百年,他一直在皓玉海的各大修煉界遊曆。
戰五階妖皇,敗五階海族,磕磕絆絆,終於修煉到了元嬰大圓滿。
此期間,陳平結識了一位誌同道合的道友,阿羅。
其來曆十分神秘。
前前後後見了數麵,每一回境界、實力都能與他保持一致。
他們品茶論道,共闖秘境,攜手誅殺異族,彼此建立了一些信任。
直至某天,阿羅化神!
陳平一時又酸又慕,虛心請教。
阿羅告訴他化神需滌垢洗瑕,通徹本心。
於是,陳平壓製修為,化作凡人,在凡俗界一待就是兩世。
五百載後。
陳平一朝頓悟,成就化神之身。
化神大典,萬修俯首,聆聽講道。
又過了數十載,阿羅找到了他,邀他一同破界而去。
……
“阿羅,重天之外是什麼?”
四元重天之上,陳平目光炯炯的問道。
“你破開看一看不就清楚了。”
阿羅微微一笑,道。
“阿羅,重天外魔的實力是如何劃分的?”
沒有繼續糾結,陳平問了一句更莫名其妙的話。
“我又不是萬事通。”
阿羅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回複道。
“外魔和修士之間,應該必分生死。”
陳平直視好友,一字一頓的道。
阿羅轉身,麵無表情的道:“生與死,道與不道,看來,你還未明悟。”
“我區區一位尚未金丹的小修士,有何資格感悟生死大道?”
陳平不由反譏,眯起了眼睛。
“原來你已徹底清醒,人族真是奇怪,上回那元嬰大圓滿的小家夥,都未擺脫我的外邪之術。”
阿羅眉頭一皺,語含一絲驚疑的道。
接著,他的麵容開始急劇變幻。
雙目血芒閃動,眉宇間更是被一團濃鬱的黑氣籠罩,臉上滿是詭異笑容,舉止投足邪氣衝宵,仿佛一尊邪魔降世一般。
“果然是外魔入體!”
陳平身形一凜,瞬間生出了頭皮發麻的感覺。
因為這阿羅就是禦獸宗長老“慕淵”!
普通的內魔絕不可能有如此強大的威力。
僅憑他心中所想,心中所幻,就營造了近乎千載的歲月。
這段求道千年的經曆無比真實。
每一個遇到的人和物,都栩栩如生!
甚至每一次晉級得到的力量,都合乎他的認知。
如果剛剛隨阿羅“破界而去”,等待他的必然是坐化或者被外魔侵占的下場。
而他之所以在深淵前駐足,是靈光一現的想到了一件東西。
金珠!
千年時間,他居然完全遺忘了體內金珠的存在。
更加沒有再去刻意的收集高階礦石。
但平素,他一直把金珠視作和性命等同的重要,如何可能輕易忘記?
是以,即便全天下的修士都在為他這位“人族老祖”慶賀,也無法排空他的懷疑。
並且,堅定了一切都是假象的衍生。
要知道,內魔和外魔可以同時降臨。
外魔雖不能直接映照內心,但卻能通過內魔,間接控製修士。
詭異之處,遠超內魔數倍不止!
至於金珠為什麼沒有被外魔幻化出來,大概是此物本身的玄異。
念頭到這裏,陳平一下苦笑起來。
因為對道的執著,他無視了其他心魔。
但也因為過於執著,反而深陷當中。
外魔引動本能,千百倍的放大了他的求道之心,才令他一陷千年。
最讓陳平無可奈何的是,他的金丹劫難竟引來了重天外魔!
這是記載中鳳毛麟角的特例。
連顧真人那般強大的一宗之主,在結嬰前也要謀劃百年,打造一枚極恨劍心。
外魔之恐怖,可見一斑。
而陳平壓根沒有應對外魔的手段。
逃?
放眼整片界域,全是外魔營造的幻境。
哪怕耗盡法力,一口氣遁飛百萬裏,外魔也能瞬間即至。
陳平深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
“阿羅,我倆可還有商量的餘地?”
拱拱手,陳平真摯的問道。
他對重天外魔的認知太少了。
若將外魔看做是一支異族的話,此族的思維目的、實力劃分,他一概不知。
“每一個生靈的求饒方式都一樣呢!”
黑袍“慕淵”輕飄飄的飛了起來,陰森的道:“外魔和修士之間,隻分生死,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蠢話。”
“不過,你確實言之有理,本魔要吞噬掉你的神魂,占據你的肉身,屠戮生靈直至死亡,可惜,你是看不到的了!”
在他持續不斷的狂笑中,四周的天和地飛速旋轉開來。
一道道黑漆漆的閃雷憑空劃現,仿佛一麵鏡子正在產生無數道的纖細裂痕。
“喀嚓”
“喀嚓”
並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