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種種種相思(3 / 3)

“時間不多?”小皇帝奇了,“什麼意思?皇叔現正值壯年,談什麼有生之年?”

慕容玄恭苦笑二聲,“皇上,你不懂。”

看慕容玄恭一副苦笑的神態,隻當是有什麼大的問題,“皇叔生病了麼?這些太醫真該死,我要下令處罰他們,竟將皇叔的身體耽擱了。”

“不是,不關他們的事,是我自己的事。”慕容玄恭急忙解釋。

“到底是什麼事,害得皇叔如此低落,你可是我們燕國的英雄,若有人為難你就是為難朕,朕將那人五馬分屍,替皇叔出氣。”

慕容玄恭撫著小皇帝的肩膀,“皇上,無論以後發生何事,你都不能意氣用事,你是一國之君,說話辦事再不可這麼小孩子氣,你是燕國未來的希望。”

“知道了,皇叔。”小皇帝知錯回答。

“臣可能要告假一段時間,處理一些私事,正好也借此時間考研一下皇上的治國之能。”慕容玄恭笑看著眼前的皇帝,“你……敢不敢獨擔大任?”。

“這有什麼不敢。”小皇帝豪氣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可是皇叔的徒弟呢,再說我已經說過了,皇叔是該休息一段時日了,你盡管去吧。”

他哪裏知道慕容玄恭的心事,慕容玄恭擔心自己長居皇宮,定會引來那小皇帝的殺身之禍,隻有回到府中,才能確保這小侄兒的周全。

“隻是……皇叔是想回府呢還是想回‘念伊客棧’呢?聽說皇叔至今不娶,就為了這念伊,這個念伊到底是誰呀?”

慕容玄恭慢步大街之上,心思沉重,是呀,小皇帝的一席話,讓他明白,小皇帝已經長大了,原來不是對什麼事都一無所知,那大哥的托孤之重,自己應該是完成了吧,該做回慕容玄恭,去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了吧。

‘念伊客棧’是他為她準備的客棧。即便連這名也取名念伊,隻為想念伊人之故。

他知道,她終有一天會來的,他討厭自己慕容克的身份,所以他將她所有的禮物悉數藏於此,隻要有時日就來把玩。

他多麼希望,這所客棧的主人隻是慕容玄恭,而不是當朝赫赫有名的慕容克,這裏是他專門為她準備的地方,慕容玄恭為王中原準備的地方。

一陣悲泣的胡笳之音斷斷續續地傳入慕容玄恭耳中,《胡笳五弄》?配著那天空高掛的明月,哀傷淒婉之至,憶及自己的身不由已,憶及軍中的歲月,憶及佳人的種種,雖有緣,卻無份,悲從中來,不可自抑,輕歎一口氣,舉步往‘念伊客棧’方向走去。

大街上,夜行的人們雖零零散散,但也教這悲音給震攝住,紛紛駐足觀看,卻是看不真切,隻是搖頭哀歎,不知那屋頂上的人有何事這般傷心,竟是催人淚下,痛斷人腸。

屋頂,王中原一襲白衣,長發披散,未作任何裝飾,端坐屋簷之上,望著那一輪圓月,思及與父王在軍中的點點滴滴,伴著這淒婉的胡笳之音,也不覺緩緩落下淚來。

慕容玄恭緩緩行至‘念伊客棧’門前,隨著街上眾人舉頭仰望,但見屋頂上人白衣似雪,頭發飛揚,一見之下,竟是震住。

“是她,一定是她。”慕容玄恭雙眸如星般熠熠生輝,憑感覺,憑這種心動,他知道,那屋頂吹胡笳之人一定是王中原。

隻是,這麼巧,她居然投宿在自己所設的客棧,是不是老天垂憐,讓自己一嚐心願。

曲終人散,那白衣人卻是一動不動地望月長思。

發覺身後的動靜,王中原霍然回頭,對上一雙如星般熠熠生輝的眸,那人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竟是柔情之至,這種熟悉感,來自何處?

看著霍然回頭的佳人,臉上還掛著淚珠,而那一雙聰慧淘氣的雙眸除了悲恨愁苦之外,再無其它,慕容玄恭心痛了,不想三年多前的一戰,會讓佳人這般痛苦,“中原,是你麼?”

“慕容玄恭!”終於認出眼前這白衣人是兒時就相識的朋友,王中原露出一絲快樂,似乎又回到兒時的天真無憂中,一如小時般,撲到慕容玄恭懷中。

慕容玄恭懷抱佳人,感歎不已,“真的是你?你果然來啦!我等了你好多年。不想你來了卻不找我。”

“是麼?世事變幻太多,不想在這裏能碰到你,我們真是有緣。”其實來到這裏,她本有找他之心,無奈背負深仇大恨,擔心連累他,所以也未打聽。

“不但有緣,而且你投宿在我開的客棧,你說巧不巧?”

“這客棧是你開的?”

“不相信麼?這麼多年啦,你寄給我的禮物我可是悉數藏在這個地方,你不下去看看麼?”

正是:過盡千帆皆不是,月華脈脈思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