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玄恭亦看了遠處的沈寄楓一眼,“我更感激他,讓我有了一年的時間思念你,而且知道你現在生活得這麼幸福,快樂。”
“你以後打算怎麼辦,要不……”王中原眼睛一亮,“你隨我父母回唐門吧,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幫你解毒的。”
輕撫佳人隨風飛舞的秀發,“不啦,我答應了一個友人,與他泛遊江湖。”
“友人?誰?”王中原不自覺問道。
“葉顯雲。”
王中原震驚的抬起頭,看著慕容玄恭柔和的眼神,“顯雲?”
“他已經走啦,隻說要我帶一句話給你。”慕容玄恭似苦笑的搖了一下頭,“相見爭如不見。”
“是麼,臨分別也不讓我見一麵。”王中原黯然的低下頭,“他是不肯原諒我啦。”
“他有沒有原諒你,你以後自然會知道,但是……”慕容玄恭抬起佳人的臉頰,“我舍不得,決定在這裏見你最後一麵。然後再與他彙合。”
“可……你中的毒,離一年之期不遠啦。”說著,又流下淚來。
慕容玄恭笑了笑,再度試去佳人的眼淚,“你忘啦,那葉顯雲也是醫中的高手,他說會想盡一切辦法幫我治病,不說長命百歲,托個幾年還是不成問題的,若真有那麼一天……”從懷中拿出王中原寫的他們二人的月老牌,在王中原麵前晃了晃,“他定會將這月老牌送回,葬入念伊客棧,這月老牌,權當就是我了,我要與你父王一般,在最近的地方守著最愛的人,守在你的身旁。”語畢,再次將月老牌放入懷中。
“慕容玄恭!”王中原感動的叫了一聲,不再言語。
“慕容克已經死啦,埋在燕國啦,現下活著的,一如你所叫般,是慕容玄恭,我一定要努力的活著,比慕容克的生命活得長,這樣,我今生就完成了做慕容玄恭的願望,不用等來生啦。”
望著遠處緩緩而來的四個紫衣少女,慕容玄恭輕輕拍了拍佳人的後背,“我該走啦,葉顯雲來接我啦。”語畢,輕推開佳人。
“我舍不得你走。”王中原一如小時般拉著慕容玄恭不忍放棄。
慕容玄恭指著沈寄楓所站的方向,“他在那裏等你,替我謝謝他。”
“慕容玄恭!”望著慕容玄恭欲轉身而去,王中原再次哽咽著。
慕容玄恭從懷中撈出一封信,遞到王中原手上,“這裏有一封信,是‘情僧’大師托我轉交你母親的,大師說不要擔心他,他也想趁此機會,和我們一起遊曆江湖。”默默地盯著她,要勞勞記住,因為這一別將再也不見。
望著慕容玄恭和四個紫衣少女遠去的背影,王中原淚眼模糊,渾然不覺沈寄楓和父母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身旁。
“中原!”沈寄楓心疼的叫了一聲,將佳人摟入自己的懷中。
“謝謝你,寄楓,你終於讓我覺得,我沒有那麼壞,我真的有點想進江湖樓了。”
“是麼?那我陪你去。”
王中原試去臉上的淚水,“對了,娘,這裏有一封信,是‘情僧’大師給你的,說要你不要擔心他,他和顯雲,玄恭他們一起去泛遊江湖去啦。”
夏諾兒接過信,展開一看,卻是一幅畫,但見畫的是女扮男裝的夏諾兒,在漫天大雪之中席地而坐,雙眼有神,充滿靈氣的望著遠方。上題一詞道:
‘檻菊愁煙蘭泣露,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明月不諳離恨苦,斜光到曉穿朱戶。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這是……千文兄!”夏諾兒眼中也泛下淚來,這幅畫,在二十多年前的塔爾寺大戰中她見過,隻不過這幅畫又多加了一行小字: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居。
原來,柳生千文絕跡於東瀛,居然在青海湖守著她,難怪那裏有柳生千文題的月老牌。如此算來,自己是活死人的時候,那柳生千文就已在清海湖出家了。
王中原默默地將慕容玄恭所寫的月老牌子係在月老牌上,手不小心觸動了另一塊,隨風擺動。
四人踏出了塔爾寺,那隨風而擺動的月老牌,終於靜了下來,但見上麵主方寫著葉顯雲,客方居然也寫著王中原,顯見得是葉顯雲求的來世緣。
正是:行雲流水情如山,皓月清風係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