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興奮看戲的二夫人,一聽此事牽扯到自家的閨女,立刻就坐不住了,眉頭緊皺:“表姑娘,你這話說得可不地道。我們潔繡不在府中,你把這事兒扯到她頭上,她也不能反駁,也隻能任由你潑髒水了。但是我身為她的母親,必須得說幾句,潔繡最是個妥帖人,幹不出這種混賬事兒來,你可莫要胡亂攀咬!”
二夫人可不是好脾氣的人,說起來她看不慣鍾錦繡,一方麵是兩房利益牽扯,另一方麵是嫉妒。
畢竟她在謝家的時候,過得跟鍾錦繡是一樣的日子,千嬌百寵,到了婆家之後,感覺曾經的地位都是這個三侄女的,心頭到底意難平。
她連鍾錦繡都要懟上兩句,更何況是這個來蹭吃蹭喝的表姑娘了,說起來陳黛在二夫人眼裏,跟打秋風的親戚沒啥區別。
“二嫂,你這話也太難聽了。”鍾蘭有些坐不住了。
“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要不是你閨女把潔繡扯出來,還往她身上潑髒水,我還不稀罕開口呢!你們之間的官司,有我們二房什麼事兒啊,莫名其妙!”二夫人直接瞪了她一眼,語氣裏還頗為委屈。
“夠了!”老夫人冷喝了一聲,她心裏暗恨二兒媳多嘴,可真是個攪屎棍。
“黛黛,究竟怎麼回事兒?說清楚了,這其中若有什麼隱情,也不必怕,外祖母給你做主!”
陳黛得了老夫人的保證,內心卻絲毫不見輕鬆,反而渾身冒冷汗,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隻好硬著頭皮道:“這釵子真的是二表姐的。之前我在二表姐的妝匣子裏看到的,甚是喜歡。不信等她回來,你們仔細問便知。”
“原來如此,我當什麼事兒呢。三侄女,你看不知者無罪,你表妹並不知道這是禦賜之物,又是二侄女贈給她的。若要真的追究,也不該怪罪到黛黛頭上。”鍾蘭長舒了一口氣,輕聲細語地道。
“不怪罪到她頭上,難道還怪潔繡了?真是可笑,外甥女,你回府來久住,我家潔繡待你一片真心,你就這麼對她的?等她回來了,我非得帶著她去公爹麵前求個公道!”二夫人當下就怒了。
她是真覺得小姑子母女倆不是東西,潔繡不在場,有什麼髒水都往頭上潑,旁人還沒法回嘴。
哪怕二夫人是親娘,也不知道具體內情,侯府嫡女擁有的首飾太多了,她哪裏能知道自家閨女究竟有沒有。
“表妹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去年中秋在宮中賞月,我見這五色釵與二姐手中的宮燈極為搭配,就贈予了她。”
她的話音剛落,二夫人就是一驚,臉色更加難看,生怕鍾錦繡也倒戈相向,把這髒水潑實了。
禦賜之物不可隨意贈送,不過這條對鍾錦繡來說可有可無,畢竟太後可是極寵她的,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兒計較。
可換到鍾潔繡身上就不一樣了,雖是鍾錦繡送她的,但畢竟還算是禦賜之物,要是真的告到太後那裏去,鍾潔繡說不定也會被降罪。
老夫人皺了皺眉頭,這事兒無論是落到陳黛頭上,還是要怪罪鍾潔繡,都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這事兒既然問清楚了,都是一場誤會,就此作罷。等潔繡回來,黛黛你和她一起給三姑娘道個歉。”她顯然想草草收場。
“是。”陳黛簡直迫不及待的應了,巴不得立刻把這篇翻過去。
“祖母這是急什麼?這到底是誰的錯還沒論清楚,祖母怎麼就如此著急的把二姐拖下水啊。您心疼旁人,我可疼我二姐姐。少不得再問兩句表妹了,這釵究竟是你自己拿的,還是二姐親手給你的?”
鍾錦繡卻不讓她們如願,而是冷聲追問道。
二夫人瞬間就心生竊喜,事關自己閨女,她立刻站到了鍾錦繡這頭:“就是,母親你急什麼。潔繡雖然心善容易被人欺負,可是她又不蠢,這種事情都拎不清嗎?那麼多好東西,為何偏要送禦賜之物給表姑娘,這不是害了兩個人嗎?雖然潔繡從來不說,但我可是知道的,表姑娘來侯府做客這三個月,從她那裏帶走了不少好東西吧?這支釵是不是你順手給拿了?”
她越說越覺得有理,方才是一時情急沒想起來,這會兒冷靜下來,倒是又變得口齒伶俐起來。
“我——我不是,我沒有……”陳黛滿臉青白交加,雖然一直在否認,可是她那六神無主的模樣,任誰都能看出來她的心虛。
“不是嗎?那也容易,二姐給你東西的時候,身邊肯定有伺候的人。她的丫鬟隨她去了謝府,可是表妹的丫鬟總還在吧?”
鍾錦繡的話音剛落,二夫人就起身張羅著要人把陳黛的隨身丫鬟給拿下,一副要審問犯人的模樣。
鍾蘭瞧見此場景,頓時咬緊了牙關。
為何娘要給二哥找這麼蠢的娘子,明明她們母女倆跟二房才是一頭的,結果鍾錦繡使了個小手段,二嫂就分不清敵我,直接給鍾錦繡當起了打手,忙著衝鋒陷陣反過來對付她們了。